祁景幾乎要可憐他起來了。遇到李團結這種下、流坯子,也算他倒黴了...

“啊...”呻吟般的歎息,“還是很想要啊。”

齊流木回過頭,就見那男人仰著頭,長睫覆著眼簾,喉結隨著呼吸滑動了一下,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肮髒的畫麵。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換別人吧。”

齊流木頓了一下:“你想找誰?”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好找嗎?”

“不可以!”

似乎是察覺到語氣中的急促,他掩飾的輕咳一聲:“時代已經變了,現在不可以強迫別人。”

李團結好笑似的歪頭看他:“我從不強來。”

“即使我不主動,也會有很多人自己爬上我的床。我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不相信嗎?”

他從水中站了起來,齊流木猛的背過身去。

相信。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副畫麵,他懷疑沒人能抗拒的了凶獸的誘惑。

就像饕餮蠱惑寨民們一樣,他也會用那奇特的魅力蠱惑每一個狩獵對象。這太危險了。

“但你不是認真的。”齊流木說,“你隻是想滿足肉體上的欲望,而這種欲望是空洞的。你隻是想發泄,並不想負責,也不想產生情感上的聯係。”

他的聲音逐漸低下去,好像在自言自語:“...凶獸也許隻要這樣就足夠了,但人類總會想要更多。”

“我剛才,可是很認真的。”

齊流木僵了一下,不再答話,隻一個勁向前走,好像後麵有頭吃人的惡狼。

沒走幾步,衣服就被叼住了,不過片刻,地上的花草已經縮成了小小的影子。

李團結將他甩在了背上。

他們沒有再說話,氣氛卻奇怪的安寧下來,好像剛才的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祁景長出了口氣,終於把手放了下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這句話他已經說倦了。

飛在空中,一切都顯得遙遠極了,人的心也隨著天空遼闊起來,好像可以忘記所有壓力和重擔。他們飛下了雲層,湖水鏡子一般映出了湛藍的天空和柔絮般的雲彩,黑金色的野獸貼著水麵滑翔。

齊流木伸出手,鏡中的天空就碎成了一片漣漪,在指尖蕩漾開了。這一刻,他竟不知道自己是在水中,還是在天上,又或是沉浸在這水天一色中了。

“...要不要就這樣飛走?”

齊流木愣了一下:“飛去哪兒?”

“向南一直飛,有座招搖山屹立於西海岸邊,山中有許多玉石和礦物,又多生桂樹,異香撲鼻,因為品質太好,每到月圓之夜,都有一隊隊的兔子精從月亮上下來砍樹。向西有座小華山,山中有個叫離艮的東西,長的像馬,首尾相連,因為喜食長得像嬰兒舌頭一樣的條草,經常被人們當作惡獸,實際上人畜無害。向北有座餘發山,懷澤水從那裏發源,水中生活著很多璅魚,這種魚長著兩隻雞爪,上岸就會吐泡泡,因為很有趣,我姑且留下他們一命。東海之中生有扶桑,是日出之地,三足金烏棲於扶桑之上,奔向天邊就成了太陽。以前我最愛追趕它,落下的雞毛會化成大澤上的雲霞。”

他的聲音平緩愉悅,將那瑰麗詭奇的場景描繪的活靈活現,齊流木聽著,好像真的來到了那些傳說之地。

“現在..還會有嗎?”

“隻要有心去找,就一定會有。這隻是海內的奇山異水,我還沒有說海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