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一一應下,趙璞又告了一番罪,兩人趁著天亮,乘車離開了白雲觀。

回了城裏,祁老爺讓祁景先回學校,他會再想辦法,有趙璞給的那些東西,短期內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祁景滿載而歸的回了學校,進了宿舍,發現江隱居然也在。兩人幾天沒見,再見時氣氛有些尷尬。

祁景從包裏拿出桃木劍,又從桌底下的工具箱裏找出錘子和釘子,咬著釘子,哐哐幾下砸進了牆裏,把桃木劍掛上了。

他一回頭,發現江隱在直直的盯著他看,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外套下隻穿了一件背心,現在肩膀和胳膊上結實漂亮的肌肉全露出來了,可不是給江隱大飽眼福了嗎。

祁景心裏一陣別扭,差點像被非禮的小姑娘似的掩住胸口,他抑製住了這股衝動,大大方方的回看了過去,聲音有點冷的說:“你看夠了沒有?”

江隱這才把眼睛撕下來,問他:“你這柄劍是哪來的?”

祁景看他轉移話題,也不戳穿:“家裏人給的,辟邪消災。”

說到這個,他又想起來了:“你給我的那個玉佩,是從哪裏來的?”

“祖傳的。”

“為什麼給我?”

祁景到現在,才覺得這玉佩並不像一塊單純的定情信物,在那麼恰到好處的時間給出,玉佩的靈氣又那麼充足,難道真的隻是巧合而已?

江隱沉默了一會:“....其實那天,我聽到了。”

祁景疑惑:“你聽到什麼了?”

“我聽到了一聲慘叫,從望月台的假山下麵傳來。”

祁景驚了:“你.....”

“我從小就經常遇到一些靈異事件,撞鬼什麼的都是常事,我懷疑那天你是被什麼鬼纏住了,但是不確定,怕嚇著你,就沒說。我的體質特殊,家人給我準備了幾塊護身用的玉佩,以防萬一,我就給了你一塊。”江隱慢慢道,“直到今天你拿回來這柄桃木劍,我才能確定你那天真的撞鬼了。”

這是他第一次說這麼多的話,條理清楚,態度平靜,聲音還挺好聽,祁景聽的有些發楞,不由多看了他幾眼。

要是他對自己沒那個心思,能多像這樣說一說話,說不定....也不至於那麼討人嫌。

不管怎麼樣,這玉佩還是幫了自己大忙,祁景真心實意的說了一句:“謝謝。”

江隱沒回他,隻是走近了幾步,祁景繃緊了身子,如臨大敵,以為他要抱一下自己,誰知道江隱隻是越過他,摸了摸那柄桃木劍。

祁景說不上高興還是失落,反正是生出了些自作多情的羞惱。

“你幹什麼?”他故意開口質問,言辭之間態度有些惡劣。

江隱蒼白瘦削的手指在桃木劍上一觸即離,低喃了句什麼:“....二十年,也算可以了。”

祁景沒聽清,剛要問他,就見他又轉身走了,到自己床邊,彎著腰自顧自的收拾行李。

祁景這才發現他也是剛回來,行李不比他少,他一直知道江隱是本市人,但因為太少回家,偶爾一次就尤為稀奇。

他看著江隱掏出一個半月形黑包,立在靠床的牆邊,那包形狀罕見,體量巨大,祁景有些好奇,沒忍住問了句:“那是什麼?”

江隱看了那包一眼,嘴角竟出現了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這個嗎.....我練豎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