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長的吸了口氣,清新自然,我發現我開始愛這個城市了。
“滿意嗎?”陽陽問我。
“當然了。”我睜開眼睛,回頭望著她,“不知該怎麼感謝你了。”
陽陽頭發披散著,和身上的毛呢大衣渾然一體,配上黑色的皮鞋和包,靜靜地站在那裏的,幾乎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陽陽了。從前的那個活潑的的小丫頭,這幾天似乎是很迅速的成長著,我才發現,原來文靜的她更顯出一分高雅的氣質。
“看什麼呢?”她又歪了一下頭,笑著問我,臉上便冒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沒看什麼。”我把目光掃到了一旁,小丫頭一笑就露出了本來天真的麵目。
“去我家裏坐坐?”
我一直沒再敢提她家裏的事情,那天她的表情總讓我隱約的覺得出些什麼。這次看來她的心情也很好,我便沒多說,隻挪動了一下腳步,默認了她的建議。
陽陽的家離五裏河很近,走了不到五分鍾,我們便停在了一個四層的小樓前。
她家在一樓。
她麻利的擰開了門。
家裏的氣氛很靜,靜的有點嚇人。
“你家人呢?”我試探著問了一句,然後脫下我的鞋子。
“奶奶去居委會了吧,爸爸媽媽不在。”她簡單地回答了一句,然後進屋找凳子去了。
我掃視著這個家,很簡單,兩室一廳,布置的很樸素,看來這兩姐妹也隻是在放假的時候回家看看,因為這裏完全看不到屬於小女孩的擺設,那些常見的布偶娃娃還有些小東西都沒有,幹幹淨淨的,似乎有人天天打掃。
陽陽從另一個屋子過來了,手裏拿著一張相片似的東西,沒等我看清,已經裝進了自己的包裏。
“你和姐姐不常常回來吧。”
“是啊,不在這裏住很長時間,往往回來隻待幾天就走了。”
“家裏人很忙。”
“是啊,忙。”
眼見她的情緒又有些低落。我忙轉移話題。
“餓了嗎?”
“沒。”
“我們出去喝點什麼吧。”我不太想在這裏呆太長的時間,總有種壓抑的感覺令我窒息,很難受。
“走吧。”陽陽的答應讓我小吃了一驚,似乎她對這裏也不是很在意。
她又麻利的鎖上了門。
若不是她告訴我這是她的家,我真難以想象,她那天分明喊的是想爸爸了,可為什麼好不容易回到家裏,為什麼不多坐一會呢?她那急忙的樣子似乎比我還想提前離開這裏。
我把話都塞進了肚子裏,今天很高興的日子,我不想再搞的象中秋那天那麼傷感。
出了門就見一個酒吧。名字叫做“心情酒吧”
我們走了進去,依舊是一杯醒目蘋果,一杯啤酒。
她喝的很慢,我看著她,手裏的啤酒也沒急著灌,盡管我很渴。
我們很靜的喝著東西,誰也沒說什麼話。
“生日快樂。”她衝我舉起了杯子。
“謝謝,”我用杯子輕輕碰了一下她伸過來的杯子,“不過你似乎很不快樂,我想,這樣的生日,我也不快樂吧。”
我盯著她的眼睛,心裏掂量著這句話的分量。
她看了我半天,沒說什麼。
“我說錯了什麼嗎?”我先堅持不住了,忙補充了一句。
“買單。”她喊了一聲。
晚上的沈陽已經很冷了,走到五裏河體育場的西側,突然一陣風吹來,我不由的把領子立了起來。
“生日禮物,給你的。”她側著身子,遞給我一樣東西,是剛從她的包裏拿出來的。
我打開了,是條圍巾。
很漂亮的圍巾,銀灰色的細細的毛線勾勒出一個小女孩的心思。
她把它係在我脖子上,慢慢的,一股暖意帶著陽陽身上淡淡的香水氣味,讓我有些目眩。
我的心裏有句話突然想說,但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口邊的時候卻又失去了勇氣。
圍巾係好了,溫暖籠罩著我,但那陣香味卻要離開了。
我伸出了隻手,抓住了她要離開的手。
她似乎沒什麼準備,輕輕的掙紮了一下,一張東西從她斜跨的包裏輕飄飄的滑了出來,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