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爸媽出事後,他每年都會在那一天出門,而紀然卻從來沒有問過他去哪了。
照紀然的性格,知道他逃課出去早就給他盤問個千八百遍了,哪會像現在這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總覺得紀然有事瞞著他。
之前他是覺得紀然可能就沒有關注過,但是經過昨天紀然故意沒拿鑰匙這件事,他突然有種很強烈的感覺,他是故意的。
紀然感受著旁邊射過來的視線,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看著身旁莫名盯了他半天的夏離,問道:“你一直盯著我幹嘛?我臉上有錢啊!”
“我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
紀然莫名緊張了起來:“什麼事?”
夏離收回一直盯著紀然的眼神,繼續走著,非常自然地問:“你為什麼不問我昨天為什麼沒去上課呢?”
紀然擺擺手:“害~,我還以為是啥大事呢,原來就這事,我知道啊。”
“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是一個人出去外麵呆著了唄。”
“你怎麼知道的?”
“表哥說的唄。”
“還說什麼了?”
“表哥還說因為你每次都出去,所以他……”說到一半,他立馬捂住自己的嘴。
媽呀!說順嘴了!
看著夏離麵無表情的臉,紀然才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上當了。
夏離把他拉到一個牆角,靠著牆,笑眯眯地看著他:“說吧,洗耳恭聽。”
紀然心裏簡直是欲哭無淚,表哥,我對不起你,嗚嗚~
他看著麵前笑得越來越和善的夏離,一狠心,全部招了:“就是吧,每年在你生日那一天,表哥都會給你的班主任打電話幫你請假,表哥他知道你每年在那一天都會自己一個人呆著,如果是周六周日還好,但是周一到周五就麻煩了,表哥知道你可能不會規規矩矩的去請假,所以他就會幫你請假。”
紀然看著夏離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繼續說道:“不過,表哥每次也都會跟你的班主任說不讓他們問你是怎麼回事,也不讓他們告訴你表哥給你請假了,如果你第二天要過去自己請假的話,就讓他們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照常給你批假就行了。”
夏離看著紀然,冷靜地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紀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我是有次闖禍,被老師叫去辦公室的時候正好表哥來電話了,我偷聽到的。”
紀然抬眼看了一眼夏離,補充道:“當時我還很納悶,表哥為什麼要給你請假,還不想讓你知道,然後我就問了。”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問完以後,夏殤並沒有立即回複他。
他看著夏殤慢慢走到窗邊,眼睛看向窗外,隻是眼神好像並沒有定格在某一個地方,他好像在回想一件很久遠的事情。
隨後,夏殤轉過身來,看著他,悠悠地開口:“二寶他因為爸媽那件事,心裏一直很內疚,他一直覺得那都是他造成的,每年在他生日那天他都會異常的抗拒,我還記得在爸媽去世後我第一次給他過生日的場景。”
“我記得我當時給他買了個蛋糕,但是他一看到蛋糕就發了瘋地砸,砸完就把自己關到了爸媽的房間裏,在裏麵呆了一天一夜,不吃也不喝,不論我怎麼叫他都不出聲,後來我便再也沒給他過過生日。”
“二寶的生日是按照農曆來過的,按理說爸媽的忌日是應該按照陰曆的,但是他就是認定了那一天就是爸媽的忌日。後來我發現他不僅不過生日,甚至還會在那一天出門,在外麵呆一天再回來,但是每次他回來就裝作沒事人一樣,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
“剛開始我還擔心他,跟蹤過他一次,然後發現他就是在天橋上站著,看看路上過往的車輛,一站就是一天,我知道他不想讓我擔心,那我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紀然看著夏離沉默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隻能安靜地陪著他。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說。
他記得當時自己還問了一句:“都說解鈴還須係鈴人,可是這係鈴人已經不在了,那這個鈴還能解開嗎?”
而夏殤當時的回答是:“你們是不是忘了,這個係鈴人並非是我爸媽,而是他自己。”
他當時並不知道夏殤口中的“們”代表誰,現在看來,這個“們”應該就是代表夏離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