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的日期是找巫者算的，現在已經公之於眾，不好改了。”芍牧北道。
“皇兒，你就不怕——？”
“我知道母後心裏在想什麼，”芍牧北淡淡地說：“我要繼承皇位，芍牧南就不得不死。再說，又不是我們親自把他推入死亡洞的。”
“可終歸是我們陷害了他。”薑太後喃喃道：“這幾日，我總是睡不安穩覺。一閉眼兒，就看見死去的錢妃……錢妃問我她兒子牧南在哪裏？我回答不出，錢妃立馬變得眼晴鮮紅、黑發零亂，化身厲鬼就要來抓我……”
“再怎麼說，牧南的死，也該是芍小眉的責任大。”芍牧北道：“芍小眉不見了，牧南就像瘋了一樣滿車也國尋找。即使當年我們沒有設陷阱，牧南也會因為辛勞疲憊死在哪個不知名的山溝溝裏。我們，隻不過是加速他的死亡罷了。”
薑太後不語。
午後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使她顯出老態。她年少時也曾傾國傾城，可終究無法抵擋歲月的洗禮，細小的皺紋悄悄爬上她的眼角。
“我昨晚還夢見先皇了。”薑太後說。
芍牧北沒有說話。
靜默了一會兒，薑太後說：“他罵我，指著我鼻子說我沒有盡到國母之職……他活著的時候從未這樣對待我……他還讓你們兄妹好好相處。”
芍牧北冷笑：“母後如果再次夢見父皇，就請告訴他，冥夜儀式之後，他一定會見到他女兒。”
“轟隆！”
芍小眉從馬車裏驚醒。
馬車停在路中央。噪音嘈雜，有馬嘶鳴，有人大喊。
“轟隆隆！”又一聲沉重的撞擊聲。
靜了五秒，緊接著，撞擊聲一聲接著一聲傳來，一聲比一聲響。
“快出來！”有人對她大喊。
芍小眉趕緊出馬車。
外麵，陽光刺目，四麵的土地幹燥龜裂，黃色的大地上沒有草木。
“快到安全的地方！”商柯對芍小眉說。
“怎麼——”芍小眉剛要問，就被眼前的龐然大物驚呆了。
一隻巨大的狀似野牛的生物發瘋一樣野蠻地撞擊著芍小眉馬車後麵的另一輛馬車。
這異獸的形態似野牛，但比野牛要大上好幾倍。它有老虎一樣尖銳的牙齒，還有禿鷲一般鋒利的爪子。陽光下，他的身體擋住光線，在地麵上形成大片陰影，就像一座移動的小山。
小山向後移動了幾米，又像前猛衝！
塵土飛揚，馬車被撞翻，拉車的馬兒也長嘶一聲，被帶倒在地！
那是侍中的車，他有危險！芍小眉驚恐地連聲喊侍中的名字。
“大人，我在這兒！”
芍小眉向後看，看見侍郎扶著侍中站在那裏。侍中的頭破了，正在止血，除此之外，他看上去並無大礙。
“幸虧俺早從馬車裏爬出來，要不現在成肉醬啦！”侍中看看被異獸踐踏著的馬車頂蓋，感慨道。
“小心！”芍小眉叫道。
異獸衝著商柯直奔過去，奔跑時帶起滾滾泥土，沉重的身體使地麵震動，發出沉悶的回響。
商柯麵色平靜，他立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這傻瓜，怎麼不跑呀！”侍郎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