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夜晚真是美妙,你期待著它的夜幕早點降落下來,它就會如你所願合乎適宜的滿足你的願望。陳如海想這可能是心理學的一種效應吧:人逢喜事精神爽。
四個人的晚飯在白塔路的一個門麵不大但是幹淨的小飯館裏麵解決的。晚上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誰都不敢吃的太飽。選擇這裏吃飯還有個原因就是它離目的地近。
夜晚的九點鍾,蘇州的大大小小的五顏六色的霓虹燈閃爍著,把這個保存的相對完好的古城襯托的甚是美麗。他們四人在強烈的明黃的鎂光燈的照射下往皇家一號走去……
然而回來的時候,陳如海的心態卻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簡直無法入眠,皇家一號的經曆或許正在悄無聲息的改變著陳如海曾經根深蒂固的價值觀人生觀以及世界觀。或許有點危言聳聽,但是往後的日子,那種影子卻依舊伴隨著。
還是很平常的洗洗澡按按摩,還是很平常的消遣消遣,四張粉嫩的臉蛋、雪白的皮膚、唯美的“S”型身材、“D”罩**杯堅挺的胸圍、**的挑逗……
可是,可是他們終究是沒有經受住**,雙雙的在美色麵前繳械了……
在不足六平米的房間裏麵昏暗的燈光下,沒想到自己的反映是那麼的激烈。衣服退去的那一霎那,竟是那樣的不恥。
剛開始的時候,小姐隻是很小心的碰觸著陳如海的身體,可是很快的陳如海感覺非常緊張,身體剛碰到小姐的時候,就不小心弄髒了她的小腹和大腿。倒是小姐很解風情的和陳如海攀談了起來。不時的用手撫動著陳如海的身體,小姐的口裏明顯的透出酒精的問道。
“做這行幾年呢?”陳如海輕聲的問著,目光真誠的看著她。
“兩年吧!”小姐頓了頓,還是從容的回答著。
“有沒想過什麼時候不再做下去了?”
“還沒了,等到存夠二十萬給家裏的爸媽蓋套房子,能供完三個姊妹念完大學就不再做了。找個別人不認識的地方找個老實可靠的男人平平淡淡的過下去吧。”小姐講著的時候示意著想抽支煙。
陳如海點點頭。“家裏父母知道做這個嗎?”
小姐大概是被提到傷處,明顯的啜泣了一下,不一會兒還是很平靜的說:“我的老家在SC偏遠的大山,家裏連我姊妹四人,我是老大。老爸沒本事,守著一畝三分地的隻夠養家糊口。向裏麵有人說S市的工作輕鬆還賺錢,看著家裏的狀況都快揭不開鍋蓋的也沒辦法,兩個妹妹和弟弟很快就要上學了,我心想著不能讓他們一輩子走不出大山,和我一樣沒用,所以小學沒畢業就跟著鄉裏的人出來打工了。可是帶他們出來的一群人在蘇州的碰到交警就把他們扔在了蘇州跑了,他們好幾個姐妹都隻是帶了個車費的,沒辦法在蘇州流浪了幾天,餓得時候連別人吃剩下的包子都撿來吃過……”小姐講著的時候不時的猛吸擦擦眼猛吸一口煙,看得出來那些事情深深的刺痛著她的心靈。
“命運真的很難捉摸,人們沒辦法選擇出身,但可以決定自己想要做的路。”
剛上大學的那會兒,語文老師曾經對陳如海說過:陳如海同學你的話永遠是大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是正確的也永遠是錯的,它是最大眾化最中庸的,沒有任何的一丁點的建設性;說的直白點就像是城市裏麵的垃圾沒有價值。
遭受這樣的侮辱的時候,陳如海衝動的差點和語文老師幹起仗來呢。但是,此時的陳如海還是充滿真誠的望著眼前的小姐,心中突然的頓生一種憐愛之情。陳如海遞過去一包紙巾。
小姐說了聲“謝謝”,又開始慢慢的說道:“我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人在這裏也沒有一個親人,蘇州這樣的城市很難的生存下去。做過兩個月的餐館服務員,可是不久就因為客人的非禮而被辭,老板還辱罵我的不是沒有發給我半個月的工資。我孤身一人的走在大街上,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個時候一個男人出現了。最初的時候他帶我很好,可是不到半個月,我才發現他是個做鴨的。嗬嗬,是不是很可笑?”小姐停頓了一下,準備再抽煙的時候發現煙盒空了。陳如海撥了客服讓前台送一包南京牌的煙到502房間。
不一會兒服務生把煙遞了進來,陳如海把煙給她,她點燃支煙撣了撣煙灰又開始說道:“最後我也想明白了,跟鴨子做也是做,跟別人做也是做,趕緊趁著年輕多掙點錢給家鄉的姊妹寄去讓他們好好的念書吧,以後有出息了就不會再過苦日子了。等再掙夠了二十萬找個老實人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也好。要苦就苦我一個人吧。”小姐慢慢的平靜下來。
“對了,講了半天我,講講你啊?”小姐很真誠的眼神讓陳如海刺痛。
“我還是個大學生呢!”
“大學生,很正常的啊,現在年輕人的思想都變的好快的啊!”
“我是陪著同學一起過來玩的。”
“那你有女朋友嗎?”
“有,不過不在身邊,她在武漢。每年也就見一兩次麵吧。”
“她愛你嗎?”
“我想是的吧!”
“嗬嗬,那你愛她嗎?”
陳如海頓了頓,感到臉上一陣陣火辣。
“大概愛吧,我也不知道什麼叫真愛。隻是感覺有個人惦念著挺好的。”
“你隻是尋找一種被惦念的感覺吧。她能有多愛你了呢?”
“我不知道,我想她是很愛我的吧。”
“假如有個人給她五萬塊叫她離開你,她說不定不會心動;那五十萬呢,她或許就會覺得還是很少;要真的有人給她五百萬呢,這下她會冷靜下來好好的思考權衡了;但要有人開出五千萬,我想結果也不用我說了吧……”
陳如海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要有個億萬富豪的千金豪擲五千萬讓自己離開杏兒,他還會那麼堅定執著的愛著她不為所動嗎?
講述完這些了,小姐還是很專業的服務完才走。臨走的時候還微笑著說了聲:“多謝你的煙。”
陳如海想叫住她多聊一會兒,可是她指指牆上的鍾:“已經過了一個鍾了,你想的話要再加錢的哦!六百一個鍾的!不過你是我服務最長的,平時從來……”小姐自己突然停住了,往外麵走去。
“多謝!”陳如海趕緊的說道。
陳如海被小姐的說的有些慚愧,想著遠方年邁的父母還有不畏千裏前去探望的杏兒,一下子變得迷茫和不知所措起來。
要是一個億萬富豪一下子給自己五千萬讓自己認他做爹,自己到底會怎麼做?
杏兒,我是真的愛你嗎?而你是不是也真的愛我呢?我們沒有分手是不是那個向我們豪擲五千萬的人還沒出現呢?抑或……
款爺很快的結完帳帶著他們往漢庭奔去。一路上他們在車上不斷的交流著剛才的經驗,怎樣搭訕怎樣**、到底那種姿勢才最過癮到底……
陳如海望著窗外閃爍的霓虹燈久久不能平靜,回想著剛才那位小姐的話語,莫名的生出一些無奈何悵惘。或許,現在的陳如海,連那個小姐都不如。
至少她的目標明確,迫於生計,曆盡坎坷,但是她還是樂觀的麵對奔著目標而不懈努力著,最重要的是還是用自己的雙手勞動換取來的。
陳如海這麼一個二十好幾的大男人卻隻能終日的坐在電腦前麵打遊戲,和有錢的闊少瞎混,陳如海你有資格嗎?大學畢業了,陳如海終究會是那個依舊一貧如洗的山村裏走出來的普通大學生,依舊會和千千萬萬的普通大學生一樣,做著“房奴”“車奴”“蟻族”過著“蝸居”一般的生活的,而方建、款爺他們至少還有千萬家產供他們揮霍,他們的機會永遠是比他們這些一貧如洗的人強,陳如海承載著父母親人的希望來到大學難道就是為了拿一張文憑,難道奮鬥個一二十年才能心安理得的和他們一起喝咖啡?陳如海的良心到底去了哪兒?
這個夜晚,注定無眠!
淩晨三點的時候爬起來,在洗手間裏麵摁滅一個個煙頭,撥響電話,很想聽聽杏兒的聲音,電話那頭傳來移動的聲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Thetelephoneyoudial……”,再撥去幾遍,還是這種聲音。
在把煙盒最後一支煙抽完後,毅然的擰開浴霸的水龍頭,兩年多來第一次洗了個熱水澡,而且很久很久,仿佛要把三年的熱水澡一起追回來似的。陳如海太需要個熱水澡,讓他能夠安穩的睡下去了。
第二天陳如海還是強忍著頭疼,和大夥開開心心的遊賞了蘇州園林,可是不管怎樣卻也沒感覺到它們有多美。蘇州公園的蹦極海盜船過山車旋轉木馬都是小孩玩的天真遊戲;蘇州古城牆似乎也隻是殘存的幾塊破磚堆砌在那裏,拙政園那所謂的亭亭閣閣花花草草如此破敗,虎丘公園那六十塊錢一杆的湯臣高爾夫球場連陳如海兒時放牛的草坪都不如……
第三天的下午,款爺、方建還有文在蘇州火車站目送著陳如海進入候車廳。在臨走的時候款爺還是很有範的說著:“有空常來玩啊!”
“好的!”陳如海微笑著回答他們。
候車廳裏麵的廣播響起來:“旅客朋友們,有買到蘇州到漢口D3011次車票的朋友……”
幾個人相互揮揮手,往家的方向走去。
列車還未離開蘇州的市區,天就開始下起雨來。
杏兒發來信息過來:“公公,你現在在哪裏?”
“我在茫無邊際的大海,深深的不能自拔也找不到救命的樹枝!”
“公公,你怎麼啦,感覺你很是不對勁啊?來給我摸摸額頭,哇,好燙好燙啊!”
窗外的雨點越來越密集,不斷的聽到很猛烈的敲打聲。
服務生從過道走了過來,陳如海要了杯橙汁,就著在漢庭酒店下麵小賣店裏麵買的一包安眠藥,拿出一把藥丸和著橙汁吞了下去。
陳如海想好好的休息一下,陳如海想見到杏兒的時候,能夠精神飽滿神采奕奕的。
D3011次列車很快的往前開去,外麵下著很大的雨。
下一章《如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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