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娜仁就到了多爾袞置下的宅子,坦白說,比盛京的宅子那是雲泥之別,但是比娜仁想象中的破落宅院又好了許多。這宅子據說也是前明某王爺的住所,好處是地盤很大,植物很多,壞處就是荒廢了許久,看起來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格局也很複雜,一個一個小院數不勝數,娜仁推測是王爺們的女人太多,以至於本來很大的王府都出現了地皮緊張的問題,於是便開始違章亂建,用來安置身份地位的姬妾。
娜仁最討厭這種房子,心裏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心想這種人口成分複雜的王府大宅,醃臢事肯定多了去了,搞不好哪口井裏就淹著幾條枉死的人命,這宅子要住人可得好好清理一番。切,還不如弄塊地重新蓋呢。心裏盤算起了這計劃的可行性。
當晚多爾袞和娜仁連著幾個孩子都住進了已經整理好的主院,這宅子要打理的地方多了去,盡管慢慢來。倒是有一件事等不及了……
“嘿,悠著點……”娜仁話還沒說完就被撲倒,衣衫盡數被扯落,多爾袞急切得好似色中餓鬼,血液似乎盡數流向下半身,直往禽獸方向發展。
夫妻倆一年沒見麵了,這一夜那是**,怎麼燒也燒不完,爽得無法形容,娜仁實在低估了曠了很久的成熟男人的饑渴程度,也低估了作為一個成熟女人的自己的饑渴程度。兩人把那本《歡喜功》放在枕頭邊,好好研讀切磋了一番,這才盡興而眠。
娜仁睡著之前腦袋裏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想著一件事——多爾袞有沒有招惹其他女人?
忽然又覺得自己疑心太重——看他剛才的表現,顯然沒有什麼出軌行為。
不過吧,作為男人,喝花酒什麼的估計是少不了的,不過經過這些年這些事和這社會無形中的影響力,娜仁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眼裏揉不得半顆沙子的女人了,於很多事情上——尤其是人的本性上——也已經不再天真。
大德不逾矩,小德出入可也,不管多爾袞在她看不見的時候做過什麼,以後隻要在她看得見管得到的地方別弄出事兒惡心她,她就睜一眼閉一眼得了。
夫妻倆過日子,講究的就是個“難得糊塗”,尤其是在這個時代,女人可沒條件時時刻刻盯著丈夫,娜仁也不想自己成天琢磨這些事兒變成個黃臉婆,沒得給自己添堵。該對多爾袞做的,她都做了,中原的花花江山,別的不多,聲色犬馬是最少不了的,最壞的情況也不過就是多爾袞按捺不住男人的本性,開始討小老婆罷了,還能如何?
如果男人真的變了心,女人又能如何呢?她兒子已經有了三個,用不著發愁,所以,把心放寬些,自在過日子吧。別思考這些有的沒有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娜仁托婭怕過誰來?
迷迷糊糊地想完了這些,娜仁心裏放鬆,睡著了。
頭天晚上放縱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兩個人誰也沒能按時起床——這是很嚴重的問題,考慮到孩子的生長發育需要,家裏起床的點兒本就比平常人家晚了半個時辰,這當頭再睡過了……咳咳。所以,來請安的兒女們在廳堂坐了一會兒,喝光了一壺茶,互相聊了會兒天,就全都知情識趣地該幹嘛幹嘛去了。
等多爾袞和娜仁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看見廳堂空空蕩蕩,難得地慚愧了一下,不過,反正都已經晚了不少,再晚點也沒什麼,所以,多爾袞幹脆和老婆慢條斯理地吃完了早飯,才晃晃悠悠出門去了軍營。
娜仁從不認為夫妻之間和美甜蜜有什麼好尷尬的,兩情相悅才是最美好的夫妻關係,反正他們家人口非常簡單,夫妻之間和父母兒女之間的關係比之其他家庭也親近很多,相互之間開開玩笑打鬧一番也是常事,多爾袞能十年如一日地保持在別人看來很委屈的一男一女製婚姻,同這種溫暖也不無關係。血火裏掙命的男人,最渴望的不過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這一份簡簡單單的幸福而已,今後隻要維持這一份令人渴望的溫暖幸福,娜仁覺得,自己擔心的情景應該不會出現。
天氣陽光燦爛,人精神頭也健旺,正是做事的好時候,想起這大宅子的複雜和需要清理的地方之多,娜仁頓覺頭痛,吃早飯時她對多爾袞提出買塊地建新府的意見,多爾袞卻不讚同,據他說,這間王府的宅子是他千挑萬選來的,就是打聽到當初建這府的時候原主兒請了風水高人來指點過,不僅處在京城的黃金地段上,還端的是興家旺業的好格局,不過顯然再好的布局也抵不過子孫後代的混賬和天下大勢之所趨,明朝王室一脈終究山窮水盡。
他既然這麼說了,並且格外強調了他尋覓好宅子的不易,娜仁也不好再反駁,於是吃完了早飯便招來幾個孩子,叫他們一人帶上一班人馬——由高壯的蒙古大漢和粗壯的婆子組成,先把那些相對比較大而氣派的院子一個一個巡查清掃幹淨,邊邊角角都不要放過,尤其注意要清理掉院子裏的枯樹死藤之類的東西,如果院子裏有井,一定要派人仔細打撈,還要仔細看看周邊圍牆有沒有什麼小暗門野狗洞之類的玩意兒,總之,一切有可能造成安全漏洞的細節都要查看到,並且要寫彙報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