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倞抬頭看著天空,掩飾不住心中驚喜脫口而出,“伏羲簽布的萬重結天羅陣!”
“鄒遷又不是刑家,怎麼布萬重結天羅陣?而且他的純技是咒,在巡山用不出來吧。”熸穀的妖魔也都紛紛冒出來,想瞅瞅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情,吸引得五百步妖道到上妖怪也好信兒地紛紛湧進熸穀,千尺魔窟呈現出恍如窆城的盛景,妖魔鬼怪漫天鋪地。
“他的伏羲簽隻是跟著跑,布陣的是李其歌,他是刑家的,而且純技是符不是咒。”朱雲聆知道此時才真是變故之始,回頭發現沐已經離開了,向李其歌方向望去果然其歌也不在,“你們幾個小心點兒,萬重結天羅陣下麵還會有陣,保命要緊,別光顧著看戲。”
“萬重結天羅陣是虛實結合的陣,他們人這麼少,不可能快速布出實陣。”白雎進巡山後一直跟著沐,沒料到他們會暗中聯合,“天羅陣下布虛陣?以他們幾個的能力,夠麼?”
錢倞拉著朱雲聆和柳商曲就往穀外走,“快快快,跟我走,去洗秋泉。”
“你算出什麼來了,要去洗秋泉?”朱雲聆倒是覺得應該跟蹤四律,貝家禁算,基本上能卜算的人大都用不上了,剩下不是貝家的人在萬重結天羅陣裏也難卜出清晰的脈絡,“他們幾個的目的是什麼?”扭頭看看柳商曲,“你有無心卜、六路眼,不用算也知道,透露點內幕吧。”
柳商曲聳聳肩,“都知道了多沒意思,跟著玩,起起哄。”
“起哄?柳爺,你可是殺了貝家賽,真的就隻是起哄?”錢倞拉扯著兩個人往前走,回頭看到白雎還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白老大,你要找沐的話,去既醉泉。”停住腳步又想了想,小聲計算著,“不對,我們是在不應峰,他們的虛陣以這裏為中心的話……。”又喊了一句,“如果他不在既醉泉也可能在華夫助峰。”
“到底有沒有個準,這倆地方離很遠啊。”朱雲聆皺著眉盯著錢倞,“你隨隨便便別指錯路。”
錢倞鬆開二人,抄起腳邊的小石子在地上開始畫,嘴裏振振有詞,“我跟你倆說,對我來說,他們這事兒得靠蒙,有理有據地蒙。”
“你就看個熱鬧,用得著費這麼大心思?”柳商曲覺得錢倞這人很有趣。錢倞是錢延昶的孫子,錢延昶是錢仰品的曾孫,錢仰品跟宋品綾合稱清末刑家雙品,而宋品綾也就是宋織,跟鄒遷他們幾人的關係極好,這麼算來,錢倞跟他們好歹也能算八竿子稍微打得著的那麼點兒關係,但好像錢倞從來沒想跟誰搭上個邊混點小成就,“你懶得算就碰運氣得了。”
“我又不是道家的,哪來那麼多運氣。”錢倞在地上還真畫出了個粗略的疊山地圖,“二十五處險境,二十處幽景,共四十五個地方,能做虛陣的隻有十七處,以他們的道行,呃……,他們的能力,估計可以在十二處結虛陣,對應覆蓋整個疊山的萬重結天羅陣的話,肯定是往大了做,越大越好,那就隻剩下七處。”
“數字倒是猜對了。”柳商曲咂了咂嘴,沒想到錢倞還挺能玩的,不靠任何技藝全憑推理也能算出來,“你家老爺子不是道家的高手嘛,你怎麼沒進道家。”
“我水平不夠,我哥比我強多了才能進道家。動手啥的不行,我主要靠嘴炮和逃得快。”錢倞一翻領子,露出一顆明黃色的暗扣,“我是察學士,老爺子說我們這一輩人多,隻有諸學士才讓進道家。”
“就算不進道家,也可以進法家、儒家、墨家,你幹嘛選個刑家?”朱雲聆特地把自己的法家放在了儒家的前麵,“巫家、醫家也不錯。”
“沒勁,那些都不好玩,還是刑家有意思多了。”錢倞指著地上的地圖,把七個地方一一圈出,“刑家能燃起我的八卦之魂,不是道家的那個八卦。”
朱雲聆聽得哈哈大笑,俯身蹲在錢倞旁邊,“那你推斷出鄒遷他們幾個想幹什麼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