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一命(一)(1 / 2)

朱雲聆進入熸穀的時候,陶改、鄒遷和薑時明顯已經把矛頭轉向負少,表麵上看是在與四律搏殺,但三個人的殺招全都在負少周圍,保護負少的那幾個人也傷得最重。不管陶改要做什麼,也不管朱雲取要做什麼,都不會跟法家賞使扯上半點關係,一點點挪到柳商曲身後,戳了他一下,“柳爺,我來點個讚!”

話音剛落,身後藏著的錢倞不小心笑出聲來,“對哦,我也來點一個。”說著在柳商曲背後戳了一下。

“藏什麼藏,你們幾個都給我出來!”柳商曲對自己的貝家名一直耿耿於懷,不說還罷,一提起就滿肚子火,“白雎、沐,你倆也給我出來!別以為看不見就不知道!”

呼啦啦從朱雲聆身後出來四個人,除了白雎、沐和錢倞外,竟然還有三法門的安之樂,朱雲聆尷尬地撓撓太陽穴,“我說你們幾個進來肯定會被發現吧,這麼簡單的隱藏誰都能看得出來。”

錢倞邊笑邊搖頭,“法家那幫人就沒看出來,慎才和宗政端看出來也沒說,大家都挺識趣的。”

“誰也不想在巡山裏惹事。”柳商曲納悶地瞅了瞅安之樂,“你是負少雇來的?”

安之樂點點頭,“負少私人雇我保他安全。”

“隻是安全?”錢倞瞥了一眼場上的韋景傳,“姓韋的保誰?”

“保負少。”柳商曲轉頭望向朱雲取的方向,“不過,是朱雲取雇來的。”

白雎跟著看向朱雲取,收回目光看了看朱雲聆,“奇怪。”

“怎麼?”錢倞一聽有怪事,更好奇起來,他純粹是想看熱鬧,雖然每次看熱鬧總要付出點代價,比如在圖門清的婚禮上沒了一塊法門庇護令。其實本來這次巡山他是厘花池的監事,但那邊太過安靜完全不像巡山的樣子,主要還是因為厘花池的位置很尷尬,一麵是響泉,一邊是欽穀,哪還會有人敢從厘花池路過。過響泉被偷一遭,在厘花池陷入幻覺,堅持到欽穀被荀因健湊一頓?或者反過來路線也挺鬧心。沒人去找他玩,錢倞就自己出來玩,剛巧遇到白雎和朱雲聆,萌生了跟著他們湊湊熱鬧的想法。雖說幾個人都認識,但並不熟,白雎和朱雲聆都還說過幾次話,沐和安之樂隻是見過而已,從未有過交流。

“朱雲聆在這裏,安之樂在這裏。”白雎往四周看了看,“卻沒見韓攸或續恒越。”

朱雲聆瞪大了眼睛盯著白雎,“那個……無且白,不是說你總跟著沐,我就得牽著個男人到處轉悠。”說著右手從左手心抽出韓非度尺,一板一眼在手中敲打著。煩躁地看著場上,李其歌和身後的沐都沒有出手的意思,足以說明還沒觸發信號,但開局的暗號是什麼呢?朱雲聆巡山之前以藉設演繹過,推測出大變故始於熸穀,到底會是怎樣的起勢,他還是想親眼見見的。

錢倞看著場上打打殺殺的一群人,又環顧了一下周圍等著出手的觀眾,多多少少都有點聯係,可唯獨柳商曲顯得沒什麼必要,“柳爺,你在這兒等啥呢?”

柳商曲指著遠處貝家賽的方向,“等那個!”

“那個是什麼?”錢倞朝著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大堆人晃來動去,根本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個,“哎呀,真費事兒,還要等很久嗎?”

“我都不著急你著什麼急。”柳商曲突然看到關羅出現在貝家賽身旁,“來了來了。”

錢倞踮起腳望遠望去,生怕錯過好戲,“啥來了?”

關羅的目的不是直接殺掉貝家賽,如果由她親自下手,不論三法門還是鄒遷跟貝家的關係必定更加僵化難解,用孟為露的話說,貝家人要死在貝家人手裏才能周全。

貝家賽見關羅並無殺氣,心裏放鬆了大半,想著可能隻是幫著鄒遷和薑時嚇嚇貝家而已,不是來取自己性命。既然隻是交手,那就有來有往應付應付,誰也不會想不開跟貝家為難。腰間抽出三尺節鞭迎上關羅的冰錐,多節鞭攻擊範圍遠大於冰錐,關羅隻是靠快速移動閃避近身攻擊貝家賽,並沒有散出冰錐的焰氣,一點點將貝家賽引入戰場。貝家賽看出關羅的意圖偏不要跟著關羅的步調走,硬是貼著亂戰的邊界跟關羅糾纏,甚至打進了四律圍觀的人群中。關羅越是把貝家賽往負少的方向引,貝家賽越是遠離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