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不知道就好了,我就當他白雎是個人,不是‘就當’,根本沒以為他不是過。”其歌眉頭緊皺,“你告訴我這事情不是另有目的吧?”
“從我告訴你這件事以後,你的記憶跟其他人就出現了偏差,即便你是對的,也不敢去糾正別人的錯誤,如果把真實的事情告訴別人,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你甚至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慎破一揭開紙箱,裏麵是一個透明密閉的盒子,約三尺寬、四尺高、五尺長,“這等同於極虛陣給人造成的小小的心理摧殘,更何況從虛陣中出來的人跟你不同的是,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記憶中哪個真的是對,哪個完全沒存在過。”
“這是什麼?裏麵是人?”其歌趴在盒子邊往裏瞧,“這盒子是透明的?裏麵的能不能看到我?”
“這裏麵其實什麼都沒有,你能看到東西是因為裏麵一直在循環進行著虛陣十八陣法的自動演示,這就是俗稱‘閻羅箱’的東西,這個是做得最完美的,農家的究學士送我的畢業禮物,都十年了,拿出來沒幾次,讓你開開眼。”慎破一很是得意,“這可是藝術品。”
“你的藝術品真不少。”其歌知道閻羅箱,也做過,但跟這個完全不同。閻羅箱並不是非要裝陣法的,隻要是一段或一些技藝的密閉演示箱都可以叫做閻羅箱,裏麵裝不裝東西全看製作者的技術。這種看上去仿佛一個小世界,裏麵卻什麼都沒有的屬於最高級別,這東西費時費力,返工率很高,一處細節做壞就得全部重頭開始,不是有錢有閑有能耐的人根本想都不要想。而其歌作的閻羅箱不過就是把一些兩漢奇書的技藝封在裏麵,用一些水藝雕刻的小人偶做示範,擱在名家教室當課後的參照,技術含量比不上眼前這個百分之一。
“十八陣法你現在也都會了,但不知道遇到什麼情況用什麼,更不會十八陣之間的轉換,可陣法不跟其他一起用也看不出效果,所以我先給你一點後期感覺。”慎破一指著盒子裏一些遊走不定的小人,“你這兩天的感受就近似於第二陣——朝愆,第一陣‘肖悉’我放在最後講。”
“等等,既然你這是為了讓我感覺陣法的效果,那白雎是用太乙降魂術造出來的事兒是你唬我的,還是事實?”其歌還在這件事情上繞不出來,而慎破一所說的朝愆之感算得上是根深蒂固了。
“你覺得呢?”慎破一微微一笑,沒肯定也沒否定,“我騙你沒好處,不騙你又沒樂趣,是不是?”
“就算改變了學堂裏所有人的記憶,也無法更改已經畢業的和封策鎮的人吧?”公羊沐認為宋啟石他們的計劃根本沒什麼可行性,“即便都改了,還有記錄在,簡直天方夜譚。”
“我們沒想都改,隻是改一小部分,這部分其實就是一些觀念的形成,讓能力觀代替世家觀。”雲耶說起話來已經不太像是從學堂裏畢業的了,即不拿腔拿調也沒玩世不恭,“啟石打敗程朱兩家那些所謂的高手後,‘世家必出良徒’的根基就開始動搖了,雖然很多人都站在我們這邊,但他們的目的跟我們完全不同。”
“他們想利用你們?”欥相舉著手搶著說,“我知道,我知道,讓我說,他們肯定都不是世家的,想跟你們一起把那些世家推翻,平起平坐。”
“這是一小部分。”沐拍拍欥相的頭,“我想,那些人是想洗牌以後重新立世家。”
“嗯。”啟石點點頭,“所以,要篩選出跟我們目標一致的人。”
“那敵對豈不是增加了?”公羊沐很清楚意識到可能出現的局勢,“你們這不僅僅是跟著學堂的世家對著幹,根本就是跟傳統對著幹。”
“怎麼說呢?”宋啟石笑著摸出包煙,朝公羊比了一下,示意他拿一根抽,沐搖了搖頭,“你們找到多少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