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放學後去了辦公室,老師正在侍弄花。看到我來了,便放下手中的花盆對我說:“有個作文比賽,本來..是想讓徐子軒參加的。不過他覺得你更適合。所以想讓你試試,你覺得怎麼樣?”我確信在聽到徐子軒這個名字時,震驚了一下。低頭想了一會“老師,可以讓我考慮幾天嗎?”

“那你盡量在三天內給我答複。”

“嗯,好。”說完我慌慌張張的出去了。腦子裏一直閃現徐子軒的名字。

“這孩子..”她輕聲說著,又繼續去侍弄她的花。那是一盆吊蘭,枝繁葉茂。小巧的葉子被握在手裏,經過水的洗滌它們顯得越發的翠葉欲滴。

回到教室,徐子軒在整理書包。“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我拿起本子扔到他臉上,這個舉動顯然引起了關注,班裏好多同學都看向了這裏。我也無從關心他們疑惑亦或是幸災樂禍的目光。拿起書包跑出了學校,此刻我的頭腦中一片空白,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隱約聽到後麵傳來琳的聲音。我猶豫著停下了腳步,琳從後麵跑過來,一隻手上前拉住了我的袖子。小臉紅撲撲的,額頭上還有沁出的汗水。琳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的“小亦,不要跑這麼快。”我低著頭沒有說話,琳看出了我的古怪“你怎麼了?”我低頭抽抽鼻子“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聲音竟有點沙啞,說完向前跑去,留下了愣在原地的琳。我一直跑,跑到累的虛脫為止。身體顫抖著像風中的楊林。任淚水肆意的流在臉上,流進嘴裏。原來眼淚是苦的,原來美好都是假的。這個世界太虛假,我承受不起所謂的關心亦或是別的什麼。

琳愣在原地。這時看到徐子軒走了過來,像是在找什麼人,又想到我的失態。琳試著上前問道“你在找小亦?”

“嗯。”雖然隻是淡淡的語氣,但他那皺著的眉頭,焦急的神態。還是讓人感覺出來他的關心。讓人很難將他和平時那個冷漠的少年聯係在一起。

“如果顧及到她的想法,你最好不要經常出現在她的麵前”。顯然,聽到這話徐子軒愣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常態。“我或許,想彌補些什麼。”說完,苦笑了一下。自己有這個資格嗎?在這樣一張臉上,竟然可以同時呈現出這麼多的表情。無奈,焦急,難過,驚訝。也許他並沒有那麼冷淡,隻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才會流露出一絲絲的溫暖。

聽到了身後腳步聲。

“你沒事吧。”徐子軒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

“你來看我的笑話嗎?徐子軒,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要擺出一副聖人的樣子,收起你那些同情心吧,我不稀罕。”我指著他的臉惡狠狠地咬牙切齒,說完用手抹了抹眼淚。

也許那一刻我真的嚇到他了,因為我從來不會在人前如此失態。自從母親的離去,我把自己的悲傷,無助,高興一係列的情緒都深埋在心裏。這一刻我的淚流滿麵使他無所適從。他小心翼翼的遞過來一張紙巾。

我別過臉去沒有看他,也沒有去接他遞過來的紙巾。在我們中間流動著一股莫名的氣氛,彼此久久都沒有說話。我慢慢的平複下剛才的情緒。

“葉亦凡,我每次看到你,都感覺很抱歉,也許因為我的母親所以你才會變成這樣。真的..很對不起。”此時他像個無助的孩子,表情很落寞。伸出手抱住了我,本來想要掙脫他的懷抱,透過昏暗的燈光,我看到了他臉上的表情。那是一種很複雜的表情。不像白天的那樣冷漠,棱角分明的臉上透出淡淡的悲傷。那一刻我的心裏真的百味交集。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資格去怪他。就這樣靜靜的被他抱著,燈光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

回到家打開門,裏麵很黑,很安靜。安靜到讓我窒息。忽然胃裏一陣絞痛,發覺自己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走向衛生間,對著水池哇哇的吐了起來。胃裏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吐出來的全是水。拿起毛巾擦了擦嘴,看到鏡子裏那個狼狽的自己,眼睛紅腫,臉色蒼白。有片刻的失神。現在真的好狼狽呢。無力的癱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個小團,緊緊的抱住自己,隻有這樣才能感覺到一絲溫暖。

恍惚間想起以前一家人在一起吃晚餐的場景。在旁人看來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場景,如今對於我卻成了奢望。不能再胡思亂想了,我慢慢走出衛生間,走到窗前。外麵漆黑一片,一陣冷風刮過來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下雨了。在這樣一個漆黑的雨夜,其實我很害怕。人在孤獨的時候總會回憶美好的過去。記得以前喜歡看外麵透著的幾縷幽暗的燈光,忍不住會拉開窗簾看皎潔的明月還有它旁邊幾顆稀疏的繁星,在書上看到過這樣一個詞‘月明星稀’。月亮出來的晚上繁星就會被月亮的光芒所掩蓋,會自然的被人們所忽略。我是一個可以被忽略的人嗎?如果我消失了?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