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鬼迷心竅(1 / 1)

那天陳金山正在街麵上溜達,不想被路邊的一個中年道人給叫住了。

道人約摸四十來歲,穿一身玄色的道袍,留著短須,矍瘦的身板,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在路邊擺一個卦攤,挑著一個幡,上書“曉陰陽,詢天命”六個字。

陳金山看見這六個字,略微有些不屑。這道士歲數不大,口氣倒不小,“詢天命”這樣的話都敢說。不屑歸不屑,陳金山對這道士倒來了興趣。

誰料到,陳金山還什麼都沒說,道士卻開口問他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陳金山是個生意人。生意人做久了,都很善於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陳金山自諳城府頗深,但沒料到被這道人一眼看穿,不免心頭一驚。

但陳金山到底是陳金山,雖然心裏驚訝,但嘴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他慢悠悠的說道,不錯,我是有煩心事。不過,你要是能猜出我為何而煩心,我就在你這占一卦,給你你這個數的損壽。陳金山伸出一個巴掌。

算卦的自稱道破天機會折壽,所以,給算卦的答謝錢也叫損壽。

道士笑了一聲,算是應了陳金山。隨後,道士告訴陳金山,他善於測字,請陳金山留個字。

陳金山想了想,想起自己的寶貝兒子元寶兒來,在紙上寫了個“寶”字。

道士盯了“寶”字半天,沉吟片刻,抬起頭對陳金山說,你這個字寫得好啊。

陳金山心中冷笑,心想這不就是江湖騙子的一貫伎倆麼。問道,怎麼個好法?

道士說道,寶者,珍貝也。你一定是大富之人。

陳金山想這不廢話嗎,全縣城人都知道我是大富之人。剛要出言譏諷,不料,道士眉頭一皺,說,但是。

但是什麼?陳金山忙問。

你命中有寶,這是毋庸置疑的,隻是,你本可以更加富貴的。隻不過……道士在這個節骨眼上賣起了關子。

隻不過什麼?陳金山也急了,摸出一錠銀子塞給了道士。

道士接過銀子,緩緩說道,你們家是不是和姓王的人有仇?

道士的話如晴天霹靂一般擊中了陳金山。當年,害的陳金山祖母和父親流離失所的,正是王族長一家。

陳金山有點恍惚,但還是不信道人能算這麼準。問道,怎麼講?

道人從陳金山臉上,已經看出端倪。伸出細長的手指,指著這個“寶”字說。“寶”字,字如華屋,王缶為梁,珍貝為堂,好字著實是好字。不過,這王和缶壓在珍貝上方,使你有財不得得。缶者,瓦器也,瓦器易碎。所以,要想得堂中珍貝,須如擊碎缶器一樣擊垮王氏一族,方能使珍貝顯現。

陳金山隨手寫的一個字,卻被道人解讀出了如此多的信息。更重要的是,這句“如擊碎缶器一樣擊垮王氏一族”的話,更是深深把根紮進了陳金山的心中。

事情如此,也不由得陳金山不信了。當即將中年道士請回家,請他幫忙擊碎壓在頭上的王家人。

道士在聽完陳金山的敘述後,也顯得義憤填膺,聲稱一定要幫陳金山報當年之仇。隨後,道士和陳金山去了一趟二王村,在審度二王村風水格局以後,定下了這個修金烏廟的計劃。

隨後,由陳金山出資,在北王村修建了金烏廟。二王村聯係頗深,村民也多為通婚,據稱祖上就是一家。所以,陳金山出資修廟的事,二王村都極為重視。南王村王族長的後人,還專門為陳金山不計前嫌,回報鄉裏的事跡刻了一塊功德碑,就立在金烏廟的前頭。他們哪曾想到,其實,事情的真相竟是一個毒計。

果然,金烏廟修成三年後,怪事頻發,最主要的一件就是二王村中間的河裏淹死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驚動了縣裏。陳金山到這,已經有點害怕,但道人拿了賞就離去,再問也無人可問,直到遇見了炎通道長。

炎通道長聽罷,大罵陳金山糊塗,中了奸人的詭計了。陳金山不明就裏。炎通道長向他講述了這個金烏廟的危害性。

正如前麵所說,二村原來是個“肩擔日月”的格局。金烏廟一起,彎彎的河道如一柄拉滿的長弓,直對金烏廟,格局變成了“彎弓射日”。金烏所代指的太陽本是陽氣最盛的事物,一箭指向金烏,金烏驚慌失措,必定會攜四方的陽氣意欲遁飛。所以,金烏廟成了“聚陽”之地。而弓弦最滿之處的河灣,則形成了“絕陰地”。絕陰地並不是指陰物不能存在,河水屬陰,陰物就隻能躲在河裏,不能超生。所以,這裏的水鬼即使拉到了人,也投不了胎,因此越積越多。

陳金山一聽,方才知道淹死人的原因歸根結底在自己身上,嚇得冷汗直流。

炎通道長冷眼看著陳金山,繼續說道,絕陰地的出現隻是風水改變的一點兒影響,更厲害的還有呢。

啊!還有,陳金山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