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很想。”柳媚兒本就敏感,現下因著看不見,更是心間跳的飛快。
“媚兒,我也很想你。”薑萇黛指腹撩開衣衫時,毫無保留的述說心間的想念。
狂風暴雨在屋外肆虐而過,老舊的宅院門窗被風雨拍打的哐啷作響,柳媚兒隻覺得自己就像在海麵漂浮的船隻,完全不受自己控製。
寒冷的秋夜裏,屋內的炭火一點點變得灰暗,可柳媚兒卻熱的緊。
一夜風雨至黎明時消停,屋內稍稍透出些光亮,床榻紗帳紋絲不動的垂落。
炭爐早已熄滅,屋內有些冷的緊,柳媚兒從被窩裏探出腦袋來時,才發現黛姐姐不見了。
“黛姐姐?”柳媚兒撐起身還覺得有些涼的緊,低頭才發現自己未著衣縷。
昨夜應該不是夢吧。
柳媚兒從紗帳探出來張望,屋內空空蕩蕩,並沒有人。
心間翻湧的失落壓的柳媚兒心口難受的緊,可是現下整個人又累又餓,自然也不能賴床。
黛姐姐興許是有急事才回去了吧。
柳媚兒穿戴整齊獨自用粥飯,卻見好幾位同僚神色匆匆的趕來。
“柳大人您這時候還沒吃飯呐?”
“嗯,今日起的晚了些。”柳媚兒其實沒什麼味口。
上氣不接下氣跑來官員站在一旁念叨:“不過長公主突然領著巡視官員來咱們宜城了,現在正在等著您去接見。”
“什麼?”滿臉沮喪的柳媚兒瞬間恢複精神,手裏端著粥碗當即站起身,“那就快去迎接吧。”
“柳大人請等下。”官員看了看端著半碗粥飯站起身的柳大人,還有些意外,畢竟平日裏柳大人都是個心思極其沉穩細膩的性子,今日反倒有些反常了,“您先別急,至少先把粥碗放下,而後去換上官袍再接見吧。”
“哎,你說的是。”柳媚兒心裏又著急想見黛姐姐,可又覺得浪費糧食著實不太好,便端著粥碗一路吃,一路趕回房間換官袍。
待天光大亮時,宜城一幹官員匆忙趕至城門。
“微臣參見長公主。”
“平身吧。”
“是。”
柳媚兒探手撩起官袍打量身著朝服的黛姐姐,心想既然黛姐姐今日才到,那昨夜她是偷偷來的不成?
這般想著柳媚兒心間生起歡喜,連帶唇角都止不住的上揚。
一路上薑萇黛有意讓柳媚兒休息,所以關於新都修建問題都是問旁的官員。
“你們做的很不錯。”薑萇黛沿途見百姓和官員同吃同住,還很是訝異。
“這都是柳大人的功勞。”官員有意提及那在眾人之中的柳大人。
可柳媚兒卻不好意思上前,薑萇黛在人群看了她一眼,自然也知曉她的臉皮薄,所以並沒有當中誇獎她。
午間眾官設宴款待長公主,柳媚兒平日裏就話少,自然也隻會站在不遠處。
直至午後長公主要歇息,柳媚兒才得以有空能說上句話。
薑萇黛翻著柳媚兒遞上來新都修建圖紙,偏身望著拘謹站在一旁的人無奈道:“現下又沒旁的人,你要站到幾時去?”
柳媚兒這才坐在一旁出聲:“我以為黛姐姐有急事離開了呢。”
“嗯,本來時間就不多,明日清早我就要出發回都城。”薑萇黛看向迅速笑容消散的人,探手捏了下她的臉蛋,“所以我昨晚提前去找你就當是給你的補償了。”
私下入城可不是一國長公主會做的事。
柳媚兒也明白黛姐姐為自己做的事,探手捂住黛姐姐有些發涼的手應:“黛姐姐這般急,莫非是朝堂有什麼要事?”
“漠國十三部落內亂,已經出現部分族長歸降,想來漠國很快就要投降,朝堂總是要提前做好兩手準備的。”
“這麼快?”柳媚兒真沒想到曾經以一敵三的漠國兵馬,居然現如今還不到半年就節節敗退了。
薑萇黛指腹描繪她掌心的紋路道:“漠國皇帝病逝的太突然,大皇子黨羽還未建立,三皇子卻與眾部落結盟,兩股勢力太過懸殊,自然是容易引起內亂。”
而此時鳳國又與薑國合盟連擊,漠國自然是被打的措手不及。
這場戰爭必須要盡快解決,決不能拖延時間,否則就會錯過戰機。
柳媚兒聽的很是認真,黛姐姐又改了口道:“媚兒,我此番前來還有事交於你去辦。”
“什麼?”柳媚兒隱約感覺到這事好像有些特殊。
尋常事務大多直接由朝堂詔令下達,哪有黛姐姐私自下令的。
薑萇黛從袖間取出一套圖紙認真道:“你在安排工匠修建公主府時,務必要按此圖秘密進行,知道嗎?”
柳媚兒打開圖紙細細看了看,微愣的問:“為什麼要特意留……”
那抵住唇間的掌心堵住柳媚兒接下來的話,薑萇黛尤為認真道:“因為我要給我們留條後路,切記隻能你自己監管工程。”
“嗯。”
柳媚兒鄭重的點頭應下。
夜間因著宜城在大肆開工,所以四周並不算安靜。
柳媚兒本想給黛姐姐單獨擇一處僻靜地,畢竟自己住的這處老宅院,本意是因為離的近,可以隨時查看工程進展。
可黛姐姐卻並未同意。
當燭火熄滅時,薑萇黛躺在床榻,偏頭望著閉上眼的人出聲:“媚兒,你困了麼?”
“沒呢。”柳媚兒側身挨近了些,滿是歉意道,“黛姐姐是不是被吵得睡不著了?”
昨夜風雨太大,興許好些工程都停了下來,可今日是個平風天,自然夜裏得加緊工程才是。
薑萇黛搖頭應:“沒有。”
這處屋內的簡陋著實讓薑萇黛出乎意料,按理柳媚兒若是想住更好的地方,想來地方官員是不敢不同意。
“隻是見你這般受累,常老夫人該心疼了。”薑萇黛自己心間的感受有些說不出口,隻得繞彎借常氏出聲。
“黛姐姐可千萬別告知娘親她老人家了。”柳媚兒不想讓常氏為自己憂心,自己遠離在外沒有盡到孝,就已經很對不住常氏。
“你平日裏寫的信上倒是會騙人了。”
薑萇黛探手捏住她的臉蛋有些責怪。
“信上說的也不全是假的。”柳媚兒探手按實被褥縫隙,挨近了些道,“本來有工程時會忙碌些,自然是一覺睡到天亮,今日是不忙所以才會覺得噪雜。”
因著黛姐姐提到信,柳媚兒才好奇的問:“對了,從去年年底就沒收到黛姐姐的回信,莫非是太忙了麼?”
薑萇黛指腹按了按她的臉蛋略微置氣的應:“你都不曾對我關懷幾句,還想要回信做甚?”
柳媚兒有些茫然道:“我哪裏沒有關懷黛姐姐了?”
為了能完成黛姐姐修建新都的計劃,柳媚兒都快嘔心瀝血了。
現在忽地被這般質問,柳媚兒心間還有些委屈的緊。
“你信中隻寫工程進度以及各項器械數目和賬目酬勞,我以為你都要忘了我?”
“怎麼會呢?”柳媚兒焦急的探起腦袋挨近了些,臉色漲紅的細聲說,“我心裏時時刻刻都念著黛姐姐的。”
薑萇黛聽著猶如蚊蟲般細線的聲音,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遞近親了下她道:“現在你的嘴怎麼這麼甜?”
柳媚兒紅著臉都不知怎麼回答應:“我以為黛姐姐不高興了。”
“我再不高興也不能真狠心把你一個人扔在宜城三年不聞不問。”薑萇黛親昵的環住纖瘦身段,低頭親了下她的額前,“媚兒,你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嗎?”
這個問題讓柳媚兒不知如何回答,上一世那封和離書實在是太傷人了。
以至於現在柳媚兒一見黛姐姐生氣就以為她要不喜歡自己了。
本來隻是隨口一問的薑萇黛沒有想到頸旁卻有些濕潤。
“媚兒?”薑萇黛探手捧住她的麵容,低頭見她眼眸含著淚,隻以為自己方才玩笑過了,連忙出聲,“我隻是隨便說笑而已,你怎麼哭了?”
柳媚兒探手連忙擦了擦眼淚,沒有應話:
薑萇黛指腹替她揉著眼眸道:“你心裏不高興就跟我說,不要藏在心裏,否則我也猜不出來的。”
說來慚愧,薑萇黛能夠對朝堂局勢具有一針見血的見解。
可卻時常猜不透柳媚兒的情緒,她的眼淚就像風雨一般,來的快走的也快。
“我沒有不高興。”柳媚兒側耳聽著黛姐姐的心跳才覺得安心些。
薑萇黛掌心輕撫她的麵容,見她心情平複好似沒在落淚,方才鬆了口氣。
待薑萇黛再想與她說會話時,懷裏的氣息聲卻尤為平靜。
沒想到她便這般睡著了。
對於她方才突然的情緒,薑萇黛卻有些想不太明白。
一夜半夢半醒之間,薑萇黛做了個繁雜錯亂的夢。
夢裏的山河破碎,容悅馬革裹屍,而自己亦是傷痕累累。
可自己卻仍舊精疲力盡的在尋找不見身影的柳媚兒。
直至那倒在血泊之中的身影露在眼前時,自心口而彌漫的疼痛鑽心似的疼。
“媚兒……”薑萇黛刹那間從夢中醒來,屋內已經亮了不少。
因著沒有供暖屋內很冷,薑萇黛很快就恢複清醒,偏頭看向窩在懷裏的一團人,心間方才安心了不些。
從小到大她都是這般睡姿,整個人就像貓兒一樣藏在自己的懷裏。
隻不過現下她年歲可不小了,薑萇黛手臂微麻的抽出來時,還不望用掌心托住她的腦袋省得吵醒她。
那個夢太過真實,薑萇黛掌心貼住她的麵容時,才稍稍感受到安慰。
這不是冰冷的屍首,媚兒她還好好的活著呢。
事實上薑萇黛一直都有些懷疑到底哪一處是夢,哪一處是真實。
可現下薑萇黛知道,隻要有媚兒,那就是自己唯一想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已經進入後期啦~~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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