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兒下意識的保持些距離應:“也許那人有別的心上人了吧。”
這話就像直接往嶽月心口恍插了把刀。
嶽月一時啞口無言,全然沒了先前的狂躁,眼露委屈望著柳駙馬道:“可是她的心上人已經成婚了,為什麼她就這麼倔呢?”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柳媚兒被看的有些慌,猶豫的問,“不如嶽姑娘換一個人喜歡?”
“我不!”嶽月眼眸滿是不平,抬手端起茶水就像喝酒一般的飲盡,“本姑娘才不像柳大人那般花心。”
柳媚兒茫然的望著嶽姑娘問:“我花心麼?”
嶽月輕哼了聲逼近數落:“柳大人你不要以為我剛才誇你就是原諒你朝三暮四背叛長公主的事了?”
“我哪有朝三暮四背叛長公主?”柳媚兒向後躲了躲以此來保持安全距離。
畢竟這位嶽姑娘身手不凡,要是一不小心發起怒,難保不會傷及無辜。
“你那年背著長公主跟漠國公主私奔,難道不是花心?”嶽月挑眉步步緊逼,手中把玩匕首,“我聽說你以前逛樓還被黛姐姐連夜抓回來,這事總沒假吧?”
柳媚兒退無可退的背靠梁柱應:“我那是辦公事,才不是為跟漠國公主私奔,至於那抓奸更是謠言,嶽姑娘你可不要輕信他人。”
“你倒是牙尖嘴利,難怪長公主會被你給哄得那麼喜歡你。”嶽月將匕首收回身側,探手一本正經的搭在柳駙馬肩胛,滿臉警告的看著他,“不過你最好要一直讓長公主喜歡你,否則……後果很嚴重的。”
容悅那倔驢指不定就會舊情複燃,到時自己還怎麼跟長公主去比啊。
“我怎麼有些聽不懂嶽姑娘的話了呢?”柳媚兒記得剛開始不是在討論嶽姑娘喜歡的人啊,“莫非嶽姑娘喜歡的人、的心上人是長公主?”
這過於繞口的話,柳媚兒還猶豫思量了會。
嶽月鬆開搭在肩胛的手氣惱道:“是啊,所以你最好跟長公主和和美美,否則她那頭倔驢怎麼肯回頭看我?”
柳媚兒對於有很多人傾慕黛姐姐,其實一直都是知道,隻不過從來沒有想到其中這般複雜。
“你放心,我跟黛、長公主一定會百年好合,絕不會給旁人機會的。”
“我當然放心,看起來長公主就喜歡你這種細皮嫩肉的書生,肯定看不上她的。”嶽月雖然知道這樣有些對不住容悅,可是至少能夠斷了她的念想不是。
從暖春至盛夏宜城拔地而起一座座高樓,而此時的朝堂卻在商議謀劃進攻漠國一事。
太子薑惠同姑姑接見鳳國使者,此次接見隻有少數幾人知曉其間詳情。
薑萇黛收到來自鳳國公主請求出兵的書信,同時了解到漠國皇帝病逝的消息。
容悅還沒來得及去宜城看嶽月,便接令連夜帶黑甲軍隊趕去漠國邊境。
這一戰關於薑國未來的天下霸位,同時也是容悅報血海深仇的機會。
遼闊的疆土地圖前,薑萇黛安排嶽伍等數位大將逼近漠國南部,而容悅黑甲軍隊則直奔漠國西部。
此時鳳國位於漠國東部邊境,待初秋時,各地方軍隊戰馬已經占據其位。
已經被三麵包圍的漠國已經是薑國大軍囊中之物。
戰爭猶如迅速燃燒草原的烈火,漠國大軍被打的措手不及,很快薑國就占領不少城池。
待薑國百姓陸陸續續得知前線戰報時,宜城的嶽月受到來自朝堂的另一封任命。
深秋早間霧氣騰騰之時,柳媚兒親眼目送嶽月帶兵離開宜城。
因為是軍事機密,柳媚兒並不知曉他們的去處。
不過柳媚兒瞧著他們帶的物件都是些單薄衣物,不由得猜想他們此處的應該不是漠國。
漠國現如今已經是極為寒冷,而這場戰爭必須要在年底前結束。
否則一旦大雪封山,糧草無法跟近,恐怕薑國大軍會很危險。
而這第一年的工期進展已經遠超柳媚兒最初的計劃,現如今宜城已經初具規模,大大小小的房屋城牆也在緊鑼密鼓的建築。
可柳媚兒卻有些不安,自從去年年底開始,從宜城送出的信,黛姐姐一封都沒有回。
現如今又突然發生大戰,柳媚兒隻能安慰自己或許是黛姐姐太忙了。
秋雨涼人,大風肆虐,柳媚兒提前讓人備藥湯給眾人飲下驅寒。
一日深夜裏下起瓢潑大雨,柳媚兒懷裏護著大把的圖紙,單手拎著油紙傘被風的吹連路都險些看不清。
待好不容易才進了院落,滿身都已經被雨水打濕,柳媚兒連燈盞都沒來得及點,寶貝的先將圖紙鋪設開放至案桌,而後才點了燈。
隻見門窗被寒風吹得哐啷直響,柳媚兒偏身去關上門。
可沒想到廊道內有一行人提著燈籠邁步走過來。
風雨飄搖之間,柳媚兒看見款款而來的黛姐姐,一時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薑萇黛探手輕觸她都是雨水的麵容笑道:“莫非看傻了不成?”
宜城離漠國有些遠,可是離鳳國卻很近,當初派嶽月隨行其實薑萇黛還有另一層心思。
一旦攻陷漠國,薑國就要與鳳國直接相觸,兩軍暫且不論交戰與否,就算是和談那都是要僵持不下數年之久。
隻有當嶽月猶如一柄利刃從後方觸及鳳國心脈,那鳳國就沒有與薑國爭奪漠國領地的心思了。
兩人進了屋,柳媚兒見著屋內滿是狼藉,麵上有些熱了起來道:“我且收拾收拾。”
薑萇黛探手牽住她的手,將她拉近身側目光細細打量道:“你衣衫都濕透,若是不換上幹淨衣物就該著涼了。”
“那我、先去換衣裳。”柳媚兒被看的更加麵熱,笨手笨腳的轉過身繞過屏風去解衣裳。
可沒想到黛姐姐卻徑直繞過屏風坐在床榻,柳媚兒害羞的探手按住散落的衣裳問:“黛姐姐看什麼?”
“我看看你是不是廋了不少。”薑萇黛有些擔憂的望著單薄身段的人。
柳媚兒隻得側身快速換上衣物支支吾吾的應:“其實也沒廋多少。”
這段時日忙的緊,自然柳媚兒也顧不上許多。
屋外狂風大作,屋內卻寂靜無聲,柳媚兒備上茶水遞至黛姐姐那方猶豫道:“這時節朝事正忙,黛姐姐怎麼來宜城了?”
薑萇黛看了看內裏的簡陋用具,隻見唯一的取暖處,隻是那一口炭爐。
炭爐上麵放著燒水的茶具,薑萇黛抿了口已經嚐不出茶味的茶水出聲:“此回主要是來查看新鄭在地方州縣實施情況,順道路過宜城才來看看新都工程進度如何。”
“若是不出旁的意外,三年新都大致能修建完成的。”柳媚兒眼眸冒著些許紅絲認真道。
“年初時不少士族官員被罷官,其實現下你沒必要這般趕時間的。”薑萇黛探手替她揉著眼眸心疼道。
柳媚兒眼底微微浮現淡青色應:“現下薑國與漠國交戰,或許財力會吃緊,所以我想能快些也是好的。”
“這場戰事不出意外除夕前就能結束,媚兒難不成修建新都也能如此快?”
額……
薑萇黛見她不出聲,自然也不好繼續逗她,探手讓她坐在自己膝上,手臂將她摟入懷裏低聲道:“這一年不見,你都憔悴了不少。”
柳媚兒枕在黛姐姐頸窩,忽然的想起那時嶽月說的話偏頭應:“我看起來很糟糕嗎?”
黛姐姐真的隻喜歡細皮嫩肉的臉蛋麼?
“嗯,不過到底你現下歲數也不小了。”薑萇黛一本正經的捉弄懷裏的人,“總不能一直頂著張細皮嫩肉的臉蛋吧。”
若真是如此,薑萇黛就該發愁了。
畢竟自己與她本就歲數相差八歲,從前兩人都年輕暫時還看不出來,可現下卻很容易看出差距的。
柳媚兒卻當了真急切的問:“那黛姐姐會不會就不喜歡媚兒了?”
兩人現在一直分居兩地,柳媚兒又不是沒見過好些年輕公子哥們整日往公主府遞帖子,心間不由得生起擔憂。
“什麼?”薑萇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音。
“我、我現在沒有以前好看了,黛姐姐會不會就不……”柳媚兒話還被說出口,唇間落下輕柔的吻。
薑萇黛微微拉開距離問:“你腦袋裏在胡亂想些什麼呢?”
柳媚兒紅著臉支支吾吾的應:“她們說黛姐姐喜歡長的年輕好看的臉蛋。”
“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也是常事。”薑萇黛因著她寫的信裏隻有公事而不滿,所以才故意不再回她的信,“可是我這現下的年歲都老了,哪有什麼年輕又好看的人願意陪我。”
柳媚兒不解的看著黛姐姐問:“都城每年乞巧節不是都有好多公子哥遞帖子麼?”
“他們遞帖子隻是因為我是薑國長公主,卻不是因為我。”薑萇黛微低頭蹭了蹭柳媚兒臉頰,眉眼間確實掩飾不住的歡喜,“媚兒,你這時候才知曉嫉妒會不會太遲了些?”
“我、我……”柳媚兒聽到嫉妒二字時,完全說不出任何解釋的話來。
唔,因為自己確實是嫉妒了呢。
薑萇黛見她連耳垂都透著些許粉嫩,低頭按捺不住的親了下她:“難道媚兒真認為我喜歡你,隻是因為媚兒年輕好看嗎?”
因為怕癢而不得不偏頭的柳媚兒,反而露出大片的白嫩肌膚,薑萇黛眼眸微深的頓了頓目光,輕啄了下她的臉蛋笑道:“不過或許最開始還真有這層原因。”
柳媚兒一時愣住,怔怔地望著身側的黛姐姐。
薑萇黛迎上那明亮的眼眸認真道:“就像看見一株嬌嫩的花,心想著將她帶回府邸細心養著,這般也省得她受外邊花花草草的勾搭了不是。”
“哪有花花草草會勾搭我啊?”柳媚兒被掰直身子坐在黛姐姐膝上,心間還有些擔心自己太重了。
“傻媚兒,你怎麼就不知道自己的好呢?”薑萇黛指腹抽出她那截衣帶,將其覆蓋在明亮眼眸前。
“黛姐姐?”柳媚兒因著眼前看不見黛姐姐而有些困惑。
“不許亂動。”薑萇黛替她係緊眼前的衣帶,指腹輕解她單薄的衣裳,還能隱隱感覺纖瘦身段裏的有力心跳聲,“媚兒,你想我嗎?”
先前那般多的彎彎繞繞話語,薑萇黛其實最想問隻有這一句罷了。
柳媚兒隻朦朧的看見黛姐姐的身影,所以並不敢亂動乖巧點頭應:“想的。”
薑萇黛很是輕鬆將她放至榻上,抬手解下紗帳,俯身而近的問:“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