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兒看著公子哥們交著大袋的銀子,仆人小峰猶豫的出聲:“公子,咱們沒多少銀子啊。”
“沒事,我就看看。”柳媚兒獨身進了最外間的園內,視線直直地望著那入園的車馬。
宮人們簇擁那從車馬下來的人時,四周驚歎不止,柳媚兒卻一直望著黛姐姐身旁的女孩。
那女孩長相靚麗,笑容甜美似是跟黛姐姐一同來的。
兩人瞧著關係親昵的很。
柳媚兒遠遠望著,覺得自己不該來的。
畢竟黛姐姐本來就受歡迎,大概早就忘了自己吧。
這般想著柳媚兒轉身想回去,沒想到卻不小心撞到人。
那小姑娘氣勢囂張,隨即又滿臉驚訝道:“哎,你是那個琴師!”
柳媚兒匆忙往一側廊道裏跑。
“別跑!”小姑娘眼眸亮著光,快步追進廊道。
完全沒有辦法的柳媚兒隻能藏在園內假石景。
這一躲夜色暗的快,柳媚兒才安心的探出腦袋,心想那小姑娘可真凶啊。
柳媚兒從假山裏爬出來,因著不認識路,便想著尋人來問。
隻是廊道裏的仆人們都忙的很,而且柳媚兒玄色衣袍跟仆人很像,整個人被帶入其中,柳媚兒隻好跟著端酒的仆人們順著廊道走。
璀璨煙花亮時,這處池水旁的宴會正熱鬧,柳媚兒佩戴著準備的麵具,視線望著那被眾人簇擁的黛姐姐。
“小館兒,你發什麼愣啊?”容悅不高興的看著發呆的小館。
柳媚兒茫然的倒著酒,心想看來自己是真沒被認出來,便隨意坐在容悅坐酒桌旁。
容悅喝著酒看向那長公主身旁的小女孩憤憤不平道:“年輕了不起啊!”
這一聲太過突然,柳媚兒親眼看著容悅手裏的酒碗碎成渣渣。
嗯,看來容將軍火氣很大啊。
“喂,我問你人都喜歡年輕的嗎?”容悅望著默不作聲的小館詢問。
柳媚兒想了想,心情低落的點頭應:“是的吧。”
“我跟那小女孩比,我長的醜嗎?”容悅不甘的問。
“不醜的。”柳媚兒看了看容悅,心想這還是要看跟誰比,如果是黛姐姐,那就……
“哎,你快給我倒滿酒啊。”容悅真是被嶽月那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給氣糊塗了!
柳媚兒忙用雙手捧住笨重的酒壺,心想這容將軍喝酒也太豪邁了吧。
而不遠處的薑萇黛並沒有興致搭理旁人,隻是兀自獨酌。
嶽月聲音清甜的出聲:“長公主,那個容將軍脾氣可壞了,我不喜歡她。”
大抵是小女孩心性,薑萇黛並未當真,隻是出聲:“月兒不喜歡她,不看就是,何必非要念著她?”
“我……”嶽月一時說不出口,偏頭看著那豪飲的容悅,“她怎麼比男人還要能喝啊?”
“容悅酒量一向是驚人,就連你父親嶽大將軍都自愧不如。”薑萇黛本來隻是隨意一瞥,卻沒想到看見那容悅桌旁伺候的人。
一開始薑萇黛真覺得自己看花眼,柳媚兒她此刻該在奉城才是,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都城。
而且更不應該出現在金玉樓這種富貴荒淫之地,她不可能知道的才對。
可那桃花佩囊清晰的落入眼簾時,薑萇黛眉眼不禁微暗了暗,指腹拎著酒盞將杯中酒水飲盡。
好啊,她居然學會自己來逛金玉樓了。
容悅說著一大堆閑話,柳媚兒聽的都有些糊塗,一會提什麼年輕女孩子,一會說什麼老女人。
柳媚兒見容悅又喝完了一大壺酒,隻得再次起身,沒想轉過身卻看見黛姐姐同那女孩款款而來。
整個人都傻了的柳媚兒,後背都冒出一身冷汗,可等黛姐姐徑直略過自己時,才意識到幸好自己戴了麵罩呢。
容悅雖有些醉可還沒到醉糊塗,見長公主親自走向這方,連忙正經起來,甚至還故作文雅的撿起地麵的酒盞。
“小館來倒酒啊。”
柳媚兒捧著酒壺配合的倒酒,那一旁的女孩聲音清亮出聲:“容姐姐跟這小館很熟嗎?”
容悅眉頭突突地跳,麵上掛著僵硬的笑容咬牙切齒應:“當然,比你熟!”
女孩嘟著嘴不高興的對著黛姐姐念叨:“長公主,我們不要理她,去別處賞花吧。”
薑萇黛偏頭看向捧著酒壺低垂腦袋的人出聲:“你,跟本宮來。”
這裏人太多,薑萇黛不能確保會不會走露消息。
柳媚兒茫然的看著,女孩打量幾眼道:“愣著做什麼,長公主讓你去伺候呢。”
“哦。”柳媚兒緊張的連酒壺都沒放下,邁步走向黛姐姐那方。
金玉樓到底有多大,柳媚兒是不知道的,
反正園內各處樓房交錯,柳媚兒望著黛姐姐極為熟悉漫步榻上河道長橋。
春暖花開的時日,夜間明月高掛,本來是一幅好景象的。
薑萇黛看著傻乎乎抱住酒壺的柳媚兒出聲:“媚兒,你什麼時候來都城的?”
柳媚兒迎上那眼眸時,隻覺得冷的緊,這般嚴肅的黛姐姐真的很少見。
“我……昨日來的。”柳媚兒低垂腦袋並沒有掩飾的交待著。
“你來都城做什麼?”薑萇黛記得朝堂近期沒有召見州城官員。
柳媚兒指腹擰著衣袍心虛的應:“路上趙陽請我入都城相聚,所以才進城的。”
真正的原因,無論如何柳媚兒都是說不出口。
畢竟黛姐姐恐怕隻會認為自己是來添麻煩的吧,
薑萇黛挑眉嚴肅道:“趙陽,這人你以後少跟他來往吧。”
這話若是平日裏柳媚兒多半是會乖巧應下的,可今夜的柳媚兒不想聽話。
“趙陽他不是壞人,為什麼要少跟他來往?”柳媚兒不服的問。
這般語氣的柳媚兒,薑萇黛也是第一回見到。
從來都隻是乖巧順從的人,竟然為了旁人跟自己頂嘴。
“他帶你來金玉樓,這一點還不夠嗎?”薑萇黛眼眸裏的怒意已然是愈演愈烈了。
柳媚兒有些畏懼生氣的黛姐姐,整個人向後退了幾步,心裏竟然生起想要逃跑的心思。
金玉樓黛姐姐能來,自己為什麼就來不得?
這一點也不公平!
果然,自己在黛姐姐眼裏從來就不不是一路人。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柳媚兒說不出旁的話,轉身便要離開。
可整個人卻被摟住,柳媚兒聞到濃重的酒味,其中還有些許細微的赤霞海棠清香。
薑萇黛哪裏會讓她繼續胡來,自然是不可能讓她走的。
“媚兒,你想去哪都可以,可金玉樓不行。”薑萇黛手臂束住懷裏的人時,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因為許久未見到她而緊張到連心尖都在發顫。
柳媚兒整個人就像被藤條禁錮住一般,完全由不得動彈,而且自己手裏還抱著酒壺呢。
明月清風徐徐而來時,柳媚兒還能聞到附近花林的清香。
可是心情卻很不好,黛姐姐是不是也經常這樣抱別人呢。
“你聽話,明日我讓人送你回奉城。”薑萇黛掌心輕撫柳媚兒烏黑的發取下她那劣質麵具收斂情緒道。
“我不要聽話。”柳媚兒偏頭避開停留的掌心,單手輕推開些距離悶聲說,“而且我自己會回去,不用麻煩黛姐姐的。”
“你說什麼呢?”薑萇黛沒想到幾個月不見,柳媚兒真是大變了模樣,“我何曾對你說過麻煩二字了?”
柳媚兒抿了抿唇,心裏還泛著被冷落的委屈,可一想到本來就是自己提的去奉城,兩人分隔兩地不就是自己想要的麼?
既然現在元家已經倒了,那還不如早些和離的好。
“別鬧了,好麼?”薑萇黛探手牽住她溫熱的手,並不想跟她浪費難得見麵的機會,“今夜你跟我回公主府睡,明日早些坐船出發,這般也省得你趕陸路奔波。”
這般話落在柳媚兒耳朵裏,卻像是自己是什麼見不得的人物,黛姐姐急著把自己送出去不可。
奉城的和離書沒在身旁,柳媚兒心想自己幹脆再寫一封和離書。
滿心想著和離的柳媚兒,根本沒有注意到一向鎮定自若的黛姐姐,那發間的耳垂微微泛著紅暈。
大抵就算是隨身伺候的宮人們也從來沒見過薑國長公主這般嬌羞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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