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八千一章](2 / 3)

媚兒遠在邊疆受苦受難,她卻還能大辦宴會飲酒作樂,簡直就是薄情寡義至極。

等到公主府宴會散去時已經是天朦朧亮時,薑萇黛望著飛鴿傳來的信,神情嚴肅的轉過身入主殿裏間。

那寬敞的裏間擺放整齊的五國疆域地圖,薑萇黛將視線落在薑國與慶國邊境處出聲:“傳令下去,讓容悅不要大舉進兵攻打慶國,這場戰爭盡早在夏日前停止吧。”

“是。”暗衛低垂頭應。

漠國一向與慶國交好,這場戰爭本來就有兩國合盟對付薑國的嫌疑,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局勢,而且薑國國庫空虛根本就撐不起一場大戰。

為避免戰爭擴大,慶國抵死反抗造成更大的傷亡損失,薑萇黛才選擇停戰。

待遠在邊境的容悅收到書信時有些不解,而一旁的嶽伍同樣如此。

“這般好的機會,何不一舉攻打拿下慶國以絕後患?”嶽伍咬著牙滿是歎息。

“長公主自有打算,我們做將士聽令才是要點,嶽將軍做好和談的準備吧。”容悅將書信放置在炭爐之上,親眼看著燒為一團灰燼。

當慶國好幾個使者被抓之後,慶國都以為薑國存了要滅國的心。

誰想到卻又突然提出和談,慶國連忙派出大臣積極商談。

當初那些趾高氣揚的慶國大臣,現在唯唯諾諾生怕薑國使者會翻臉無情。

柳媚兒才明白和談其實也是博弈,而且是看不見刀劍的戰場。

“首先將抓捕的使者互相歸還如何?”

“是是是,柳大人說的是。”慶國使者們看了看那對麵一幹武將嚇得連連點頭。

很快宋遠山一幹使者被完好無損的宋回來,慶國還送了大量的珠寶黃金以示好。

當雪水消融時,和談陸陸續續的敲定細碎的條件。

柳媚兒雖然是第一回當使者,可史書還是看過不少,現在慶國已經是戰敗國,割地賠款自然是少不了的。

更何況慶國這些年一直都在蠶食薑國城池,慶國十來座城池被重新化至薑國領地。

而最為意外的是,柳媚兒沒想到慶國竟然還將逃難到慶國的勤王餘孽送回薑國。

當皇帝收到和談奏折時,當場大加讚賞柳媚兒功不可沒。

這一番褒獎頓時讓元邢險些氣炸了。

初夏裏浩浩蕩蕩的軍隊返回都城,百姓們熱烈圍觀歡迎著凱旋歸來的將士,尤其是想看看那威名遠揚的女將軍。

一道道封賞聖旨從宮中不斷傳出,嶽伍被賜禦劍封驃騎大將軍,趙陽被升為禁衛軍校尉,而那位女將軍則黑甲將軍。

當柳媚兒被滿麵都是淚的常氏緊緊擁在懷裏時,連帶自己也被感染的有些想落淚。

“怎麼廋成這般模樣了?”常氏滿是心疼的將掌心輕撫沒什麼肉的臉蛋。

“隨軍出征總是免不了要吃苦的,娘親莫哭了,否則媚兒也要哭了。”柳媚兒眼眸裏水靈靈的轉動安撫。

那一旁柳父出聲道:“兒子嘉獎歸來,你一個人婦人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柳媚兒護在常氏身前反駁:“父親為何要凶母親呢?”

“你!”柳父沒想到這平日裏悶聲不響的孩子竟然敢當麵還嘴了!

常氏見柳父神情不對,連忙拉住柳媚兒出聲:“你父親說的對,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是不好啊。”

一朝歸來自是辦家宴,夜間柳家一幹子弟在駙馬府園內吃酒宴,柳媚兒看了看四周,卻沒見到長公主不免有些意外問:“娘親,黛姐姐今夜怎麼沒來啊?”

常氏麵上笑意散了不少壓低聲音道:“這事不提也罷,公主府裏派人傳來消息說是身子抱恙不來了。”

夫君遠征歸來,竟然都不肯露麵,常氏自是生氣的很,奈何這是長公主說也說不得。

柳媚兒卻沒有多想,隻是擔心長公主身體不適,連帶宴會上各人的應付都沒什麼心思。

而柳父雖然對於柳媚兒維護常氏而不滿,可到底現如今柳媚兒是功臣,自然也想看看陛下會賞個什麼官。

深夜裏宴會散去宮裏的人也沒來,柳父隱約覺得不太對勁。

王宮之內的皇帝正為難的提筆想要給那柳駙馬封官,元皇後不動聲色說了句:“這柳駙馬畢竟跟長公主成了親,若是嘉獎的話,陛下可要多想想長公主在朝廷的勢力。”

這麼一提皇帝也有些猶豫,雖然罷免太傅李平,可那些士大夫官員當初都跟長姐一同推翻勤王,難免會有暗中聯係。

柳駙馬若是再升官,那豈不是為長姐在朝中又增添勢力。

這般猶豫便是三五日過去,柳媚兒可沒有柳父想的多,隻是擔心長公主的身體。

偏生常氏卻總是尋著事讓柳媚兒離不開身去探望長公主。

“這是上好的人參大補湯,媚兒瞧著臉色蒼白,該多補補才好。”常氏每日裏想著法讓孩子多吃些。

柳媚兒很是無奈的又灌了一碗湯說:“娘親,我想去看看黛姐姐病的怎麼樣了?”

常氏一聽麵上笑意沒了,語重心長道:“孩子,為娘說出來怕傷你心,那長公主自你離都城每日裏時常辦宴會請的都是些年輕花花公子入府,這般花心又狠心的姑娘,咱們沒必要熱臉貼冷板凳不是?”

這話說的柳媚兒目瞪口呆,黛姐姐喜歡年輕的花花公子?

怎麼可能啊!

傍晚柳媚兒偷偷來到長道府門前,宮人們訝異的看著那小駙馬在門前轉來轉去似是猶豫的緊,便派人彙報給長公主。

亭內的薑萇黛眉頭微皺的看著來自王宮的消息。

“稟告長公主,駙馬爺在外邊候了半個時辰有餘了。”

薑萇黛眉頭舒展開來道:“請她進來吧。”

宮人們點頭應:“是。”

本來還猶豫不決的柳媚兒沒想到公主府的門會自己打開,那宮人們眼眸噙著笑道:“駙馬爺您快些進來吧。”

“哎,好。”柳媚兒被笑得兩頰發燙的緊。

待入亭內柳媚兒遠遠的就看見那端坐在榻上的黛姐姐,麵色瞧著也沒有病弱蒼白之象。

“黛姐姐安好。”柳媚兒見宮人們退出亭內,恭敬站在一旁。

薑萇黛收回思緒偏頭望著一年未見的柳媚兒,她個頭好像長了些,原本肉嘟嘟的麵容卻瘦了不少,下巴微尖尖的臉蛋顯得楚楚可憐。

“媚兒,坐下吧。”

“嗯。”滿腦子都是黛姐姐和花花公子的柳媚兒,臉蛋是掩飾不住的煩悶與苦惱,偏生不知道怎麼出聲詢問。

為什麼黛姐姐一直不見自己呢?

薑萇黛倒著茶水,視線落在那擰緊衣袍的指腹眉眼帶笑的望著她道:“大老遠來一趟怎麼不出聲?”

柳媚兒抬頭望著黛姐姐心裏卻又生起怨念,娘親肯定是不會騙自己的。

那娘親說的話自然也是真的,黛姐姐真就喜歡年輕的花花公子麼?

這一望眼眸裏嬌羞與埋怨看的薑萇黛有些莫名其妙,好似下一眼麵前的人就要委屈的落淚。

“媚兒,你怎麼了?”薑萇黛迎上目光,探手輕觸她溫熱的臉蛋都不敢下手捏捏,“莫非是責怪我那日沒去的夜宴?”

柳媚兒難得主動偏頭避開黛姐姐的觸碰應:“黛姐姐身體不舒服可以不去的。”

薑萇黛以為是她現如今大了,所以不喜歡旁人隨便捏臉,便也沒多想兀自收了手解釋:“我那夜葵水來了,實在不方便出席宴會,媚兒生氣了麼?”

“沒有生氣。”柳媚兒抿緊櫻唇一板一眼的回答。

可她這般模樣在薑萇黛看來完全就像是口是心非,那抿成直線的櫻唇分明就是委屈的緊,偏生因她模樣生的可愛,這般老先生的動作反倒讓她看起來像是小孩在故作老成。

薑萇黛忍俊不禁的望著,因擔心她會獨自躲著偷偷抹眼淚,便隻好同她講清心中顧慮,“那夜一來確實是葵水不便,二來則是若你我表現兩人太和睦,那外人就該猜測你我為何久未有子嗣的事了。”

成婚兩年還未有子嗣,就算旁人不會多想,柳家那些人也會揣測,這對於柳媚兒女扮男裝的身份很危險。

當初柳媚兒稚氣滿滿的說草包駙馬一事,薑萇黛才意識都城裏不少貴家公子因為嫉妒她與自己的婚事而惡言嘲諷她是草包駙馬。

柳媚兒的性子不是記仇的人,可薑萇黛知道她必定是傷心了,才會把那句話記得如此清楚。

柳媚兒灰暗的眼眸亮了起來應:“讓黛姐姐多慮了,不過媚兒不會在意外人的非議。”

這話說的實在讓人太沒有信服的理由了。

不過薑萇黛也沒有戳破,隻是將一些糕點遞向她那方道:“你嚐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