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放下兵書,一步步朝我走來。
“沒見過傾城容貌?”他竟學著我那時的口吻,擺出一副很欠抽的表情,“你看什麼看?”
我心虛作祟,被逼得有些狗急跳牆,快言快語道:“你不看我,又怎知我會看你!”情急之下,我甚至口不擇言,“不好端端地看你的兵書,你看我作甚!說,你你是不是心儀我!”
他愣了三秒。
而我也有些悔意。
兩人無言,連空氣都跟著寂靜,氣氛忽然變得很微妙。
隻見他搶過我的劍:“真笨,照葫蘆畫瓢都做不對。看好了,再給你示範一遍。”
他總是嫌棄我笨,一個招式要教上七八次,可我明明是按照他的動作來的。
我不服,撇嘴道:“徒弟愚笨,那師傅一定是個蠢帽。”
他怔了怔,剛要開口,我的宮殿卻意外闖進一批錦衣衛。
帶兵之人隻解釋是奉皇上命令行事,不管我的阻撓帶走了李延卿。
我在養心殿足足等了一個時辰,父皇才放下奏折瞥了我一眼:“被人利用還不自知,說得可不就是你?”我不明其意,父皇看著我一臉錯愕,歎氣道:“情兒,怎麼這次這樣小的事情,你就被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以後你名聲還要不要?要怎麼嫁人?以往你與霜貴妃沒少起衝突,我寵愛你,多數情況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過了,這次也是。”父皇端起茶,呡了一口,“霜貴妃的性子我是了解的,我擺了不追究的態度,她便不敢再造謠,有氣也是心裏悶著,頂多找你說幾句風涼話罷了。”
聽到這些話,我感到一陣荒涼。
後宮果然不是女人的好歸宿,我母妃集父皇萬千寵愛於一身又如何,他還不是對另一個女人了如指掌。得一知心人從一而終,是後宮女人窮其一生而不得的夙夢。
父皇的話依次傳到我的耳朵裏:“可是關於你的風言風語從未間斷,你就沒想過,這是什麼情況嗎?”
“嘴巴又不在我身上,她們要議論我也沒法子,左右我也不甚在意,沒什麼好奇怪的。”我討好般地給父皇續茶,笑嘻嘻道,“父皇憂心國事,大可不必為我擔心。”
父皇長歎了一口氣,直道我傻。片刻後,便傳人綁來一個太監。
那太監一進大殿門便跪在地上直磕頭:“皇上饒命,當時李師傅告訴我這是公主授意的,奴才糊塗才會四處傳播,皇上饒命啊,若是知道這與公主無關,就算給奴才十個腦袋,奴才也斷斷不敢做損害公主名譽的事!”
父皇看向我:“這下你明白了嗎?李延卿,才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我怔了怔,憶起李延卿對此事淡然的態度,我好像都懂了。這件事就是他在暗地裏推波助瀾,本就是正中下懷,又怎會在乎我的名聲?
父皇起身走到我身旁,語重心長道:“朕的長公主最有性格,最不喜歡循規蹈矩,舉國上下皆知。感情一事,自然也是喜歡與旁人對著幹的,李延卿正看準了這一點,如此一來,時日長了你們自然會增進感情,而關係一旦親近,便能利用你的身份做許多事。”
我不想承認,隻得動了動嘴角,冷笑道:“父皇說笑麼?他能利用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