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之繡後麵,還一針見血道出她的心思。之繡無從辯解連忙下跪認錯。
“回陛下,之繡隻是覺得像娘娘這麼良善的人在這宮裏已是寥若晨星,奴婢更要為陛下好好護著主子也不枉太後娘娘的救命之恩。
蕭祁鈺未語,罷了罷手讓身後跟著的人也一起退下了。
抬腳踏入東暖閣,殿內漆黑一片,隱約還聽得裏間兩個女子氣喘籲籲地在交談什麼。蕭祁鈺側耳聽著忍不住笑了出來,等意識到自己在偷笑姑娘家的悄悄話時他又實在不恥自己的行為。
“何人在那裏偷偷摸摸的?”采蘩大聲問著。
“咳咳。”蕭祁鈺不自在地幹咳了咳,聽到那個‘偷偷摸摸’的字眼,他有點想噴血三尺一證清白,采蘩不是一向挺乖的嗎怎麼這樣強勢了?這下他顏麵何存?
“陛——陛下。”正在蕭祁鈺走神,采蘩已掌燈湊到他臉上。
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張冷若冰霜的麵孔時,采蘩生生嚇得後退了幾步,還險些一個不穩把燈打翻了。隻是見他未再追究又皺著眉頭,采蘩掃了一眼內室,滿臉堆著笑意。
“怎麼了采蘩?”裏麵問著。
“主子沒什麼,是風吹落了書卷,奴婢已經收拾好了。”
采蘩斜睨了一眼不知所措的蕭祁鈺,壞笑著躡手躡腳地退下了。陛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想不到還會流露出這樣局促的神情,她還真是萬萬沒有想到。
雲卿四仰八叉地躺在拔步床上,采蘩說著沒事兒怎麼好一會兒就沒動靜了?忍不住喚著采蘩的名字。
“蒽?采蘩你杵那裏幹嘛,你剛剛可是撓了我好幾次我還沒報仇呢,快過來接受你家主子的致命一擊吧。”雲卿起身一躍雙手叉腰地站在床上指著黑影大聲道。
隻是她話音落下,黑影還是不語,卻是好像在靠她這裏一點點靠近。
“沒想到我家小狐狸還是這樣活潑。”蕭祁鈺站在床前,大有深意地微笑。
這聲音一說出口雲卿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尷尬使她目瞪口呆語大腦空白跟不上節奏,半天憋出一句:“你來這裏作甚?”
問出來她就後悔了,蕭祁鈺來幹嘛那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嗎?對了采蘩人呢,這廝怎麼進來了她連話兒也沒傳的,這丫頭胳膊肘往外拐。
“你喃喃自語說什麼呢?難道見到朕來高興壞了?”
蕭祁鈺說著自個兒寬衣解帶,和雲卿的衣裳一起放在了架子上,接著駕輕就熟地往床上一躺,然後伸手探向雲卿的肩膀把人緊緊攬在懷裏,蕭式霸床動作完成!
“小狐狸?”蕭祁鈺剛想著嚐嚐那香甜的柔軟,卻被推開了。
雲卿輕啟嘴唇,淡淡地說:“你還要這樣到什麼時候,蕭祁鈺?什麼時候才可以放我離開?”
“什麼離開?為何要離開?為什麼突然要說這樣的話?小狐狸你怎麼了?”
蕭祁鈺側身與雲卿相對而臥,語氣突然變得認真起來,他在強忍住心底裏那股暴走的氣息。
雲卿聽他這一連串的發問冷笑了一聲。
“為什麼我要像囚犯一樣留在這裏?你有問過我是不是願意留在這裏嗎?為什麼我的人生都要被你們左右?隻是因為溫家和那該死的生辰八字嗎?”
如果餘生都要被禁錮和左右,她寧可隨風而逝,這個世界不會因為她的消亡而停止轉動。從前她害怕外公心傷,現在好像沒有什麼可以牽掛。雲卿這麼想著。
蕭祁鈺不答,隔了好久之後從床上下去朝殿外冷聲喚著黍離進來掌燈。
“走,朕帶你看個地方。”
“不要。”雲卿同樣氣呼呼地冷著臉。
“不去也得去。”蕭祁鈺一改往日柔情似水的神態,冷若冰山地強勢地把雲卿打橫抱起,任由著雲卿如何掙紮他依舊寡言少語,眼神冷得可怕。
過了穿堂就是正殿,然後從屏風處繞向後堂,在後堂牆壁的一幅山水畫前蕭祁鈺停了下來。雲卿見著他長按著畫上打漁之人,隨後牆壁上便出現了一處暗格。
她不曉得他要做什麼,隻是在牆壁上的機關打開出現一道門時她還是任蕭祁鈺牽著手往裏走。
夜明珠照亮了整個房間,一串串的琉璃海棠花像珠簾一樣垂下,晶瑩璀璨質地放射著零零散散的光芒到牆壁上。和她書房差不多大的地方,中央放了一個花梨木書架,零零散散地竟然隻有幾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