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長恨此身,營營役役(1 / 2)

“不過是繼續掌權後宮作者屍位素餐的事兒,有什麼可喜的。”溫蒔蘿撫摸著新做的蔻丹,無精打采地道。

“是啊,那位可是一下子就晉了貴妃,壓在所有人頭上,你是巴巴兒趕來來添堵的吧。”陸移芳皺著眉頭十分不悅。

顧美人輕笑出聲,拿帕子掩嘴笑而不言。

許久才道:“咱們陛下素來殺伐果斷,既以鳳氏女的名號封了貴妃那一時之間是不會封後,要我說我寧可二位姐姐登上後位也斷容不得旁人坐享其成。”

“這是何故,難得你就不想到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處去?”陸移芳冷哼了一聲。

溫蒔蘿看著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得她頭疼,罷了罷手假裝疲乏,“陛下旨意上說把晉封儀式和年節宮宴放到一天,有這會兒鬥嘴的功夫還不如仔細想個章程出來,別給人尋出錯來。”

“合宮夜宴王爺公主們都會參加,她還真是好大的臉麵。”顧美人不屑一顧地小聲吐槽。

顧美人話音未落,陸移芳已經起身朝溫蒔蘿行了禮道:“妹妹宮裏的藥浴這會兒應該準備地差不多了,姐姐早些安置就不打擾了,明日再來給姐姐請安。”

“那我也先走了。”顧美人放下還來不及吃一口的點心,隨即站起來說。

溫蒔蘿閉著眼睛不言語,頷首算是應了。手指托著腮,她眉間的花鈿襯得她肌膚勝雪。

“聽著這一會子的廢話一定很累了吧,奴婢已經吩咐人燒了水,娘娘早些沐浴更衣吧。”白露話音未落又揮手讓人來收拾吟岫殿送的藕粉桂花糕,“看來雲卿小姐不知道您對桂花香過敏呢。”

“她如今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陛下也會想方設法摘給她,還不至於對我動心思,倒是顧美人好像很喜歡給她送去吧。”溫蒔蘿淡淡地,由得宮女褪下頭上的宮花珠翠。

她現在腦子裏亂的很。

氤氳的水汽在溫蒔蘿的臉上結成晶瑩的露珠,沒有過分精致的五官,但這樣的眉眼放在她的臉上再有名門淑女教養的加持,渾身卻自有一股溫婉氣質。

周身輕鬆的時候,溫蒔蘿才逐漸變得清醒。

她和雲卿都是溫家的女子,無論是誰登上後位都能給溫家帶來無上榮寵。可是她偏偏心有不甘得很,即使反複在心裏安慰自己誰當都一樣,可是她就是鑽了牛角尖。

總有另一個聲音在說:那個人,那個站在他身旁的人憑什麼不會是她?

“絕不可以。”

溫蒔蘿的藕臂濺起了水花,那惡狠狠的神情驚得白露目瞪口呆,她從沒有見過自家娘娘這樣可怕的神情,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話。

好半會兒溫蒔蘿鎮靜下來,才若無其事地冷著臉吩咐更衣。

入夜寒風朔朔,枯草殘枝被卷落一地,做工精致的琉璃宮燈在風中搖蕩,夜色微涼連這富麗堂皇的宮殿也清冷得很,然而這樣的夜沒有好眠的大有人在。

“雲貴妃,貴妃,妃——為什麼是妃?可是不論什麼妃都是妾室,說依舊是名不正言不順。在江南頂著鳳雲深的名字混了個第一公子的名聲,如今又頂著這個名字成了帝王的貴妃。”

雲卿趴在床上輾轉反側,羅漢床上墜著幾粒珍珠寶石都快要數清楚了,隻是還是絲毫沒有睡意。

“主子,睡不著嗎?”帳外采蘩把照明的夜明珠收了起來,側耳聽著床上還有動靜便試探性地問了問。

“是呀,要不你上床來陪我說說話?”雲卿一把掀開珠帳倒仰著頭張牙舞爪地招呼采蘩過來,眼睛還骨碌碌地轉個不停,若不是夜明珠已被收起,采蘩定會被雲卿嚇得不輕。

采蘩小步走過來倚在床邊笑嗬嗬地問道:“主子是在思念陛下嗎?可是奴婢沒聽之繡姐姐說陛下今夜要過來呢。”

“我哪有。”雲卿側過頭不去看采蘩的方向,即使四眼漆黑。

“主子,你喜歡上陛下了對不對?”采蘩湊在雲卿耳畔低聲道,頗有些得意洋洋地味兒。

雲卿嘴上說著‘不知道’,話語裏卻藏了喜悅的心情。

采蘩瞧著自家主子這模樣分明是在狡辯,壞笑著就要爬上床來撓雲卿的胳肢窩,雲卿作勢便要反撲,兩人說著說著鬧將起來,玩得不亦樂乎。

聽著屋裏的笑聲,門外的之繡悻悻地收回了叩門的手轉身欲走。

“遙兒自小就是采蘩在伺候,她二人麵上是主仆其實卻比姐妹還親。她是個慢性子,但誰對她好她心裏卻是清楚得很,看來你很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