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言說得是那樣雲淡風輕,為什麼不責怪他?
為什麼裝作沒了孩子一點悲痛都沒有?
不,她在心痛,痛得心都碎了……
盛璟霄看著岑言用笑掩飾痛的眼睛,腦海裏都是最後一次見麵時的她的模樣,“我沒有去找過任何媒體,驗孕單在這裏,我沒有隱瞞你的打算,我吃過藥的,這個孩子是個意外。”話語裏的委屈,他不是聽不出來,然而那天他選擇了忽視,他甚至有些責怪她的不小心,可那晚難道不是他不負責任的沒有做措施嗎?
盛璟霄從不會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心髒深處會為一個叫做岑言的女人痛。
那天她被推入急救室,她煞白布滿鮮血的臉在他的腦海裏,就像一雙可怕的手掐著他的脖子。
他無法喘息,無法心安。
不論是她,還是肚子裏的孩子,他一個都不想讓他們有事。
然而秦叔手裏拿著岑言的手機,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婦科醫院打來的,原本那天下午,岑言竟然約定了墮胎手術。
醫生說她事後服用過緊急避孕藥,胎兒可能受影響有畸形可能,但如果她實在舍不得,也可以繼續妊娠,但要保證很多檢查……
明明就可以生下來的孩子,為什麼她要選擇不要?
因為如果有一個疼惜她的丈夫,那麼就不會讓她一個人承受痛苦了。
盛璟霄後悔極了。
在被母親散布醜聞之後,他離開了整整一個星期,他並不知道這座城因為這個女人驚天動地的掀起了一樁震撼的醜聞。
秦叔把胡安和岑言“偷情”的一張張照片拿給他看時,平板電腦就這麼在急救室外的走道上粉身碎骨,他才知道這個女人為了讓他和喬若涼重歸於好,傻到了無可救藥的境地。
胡安也趕來了醫院,盛璟霄揪住那個男人的衣領就給了他狠狠一拳,胡安也毫不手軟的回給他一拳:“你沒資格對我發火,是你傷害了兩個女人。”
是的,是他傷害了岑言。
他沒有保護她,還有那更無辜的他和她的骨肉……
“你昏迷的這幾天,若涼每天都和我一起來,她想和你道謝,謝謝你救了她,還有孩子……她很抱歉……”
一個兩個都在抱歉什麼?
傻女人,傻男人,明明是她自己不要的。
“盛總裁,你的愛情細胞什麼時候才能機靈點?把心愛的女人帶來看意外流產的前妻,你真以為女人不會吃醋的嗎?”
“……”
“不就是沒了孩子,我原本就不要了。”
岑言不知道自己在生氣什麼?
她好煩盛璟霄這樣陌生的臉孔,甚至連他的聲音,她都不想聽到了。
別再說那些違心的話了。
盛璟霄好想衝過去,捂住岑言那張他拿她都沒辦法的嘴,然而他不敢觸碰她,他怕他再觸碰她,她就會碎得支離破碎,再也無法複原。
“我會補償你的。”
這話說出來是錯的。
就好像一個沒品的男人拿錢打發被他始亂終棄的女人。
他在說什麼,為什麼在她最深最痛的傷口上還無情的撒下一把鹽?
“行了,我問過護士了,我的自宮還健在,盛先生,你就別瞎操心了。”
岑言確定自己是生氣了。
孩子沒了,醜聞危機解決了,就像他說的那樣,從前,現在,他們已經是陌生人了啊。
“麻煩你趕快把離婚協議給我,我還等著簽字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