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江水裏,產生了一個很溫暖很溫暖的夢,一隻小小手握著她的手,像是在保護她也是在和她道別……
“是個女孩兒啊……”
岑言睜開眼的時候,一滴豆大的眼淚就這麼撲噠落了下來……
“岑小姐,你終於醒了?”
說話的是來給她換藥的護士。
終於醒了?
她睡了多久了嗎?
護士說她昏迷了一個星期,在那麼大的車禍裏,她沒有任何內傷簡直是個奇跡。
除了額頭破了一條五厘米的傷口,有腦震蕩但沒有任何腦部損傷,最嚴重的左手臂骨裂已經打好了石膏,還有……還有……
“妊娠已經停止。”
護士說得有些小心翼翼,沒想到聽著的人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經曆了這麼可怕的車禍,還失去了孩子……
“岑小姐,你要多注意休息。”
岑言沒在意病房裏幾時離開了人,然後又來了一個人——
盛璟霄,她是認識的。
腦震蕩讓她對車禍前後的一些記憶有些模糊,不過還算給麵子,認識的人都還記得。
氣氛說不上來的哪裏有點不自然。
多久沒見過他了?
“你醒了?”
記憶裏的最後,他對她的語氣是那樣冰冷,不過這一刻聽著好像參雜了一絲絲的柔和。
岑言覺得這樣溫柔的盛璟霄好陌生,他臉色怎麼了,為什麼那麼憔悴的樣子?
“嗯,要不是醒了就見到了人我還以為自己死了呢。”
她在開玩笑,男人卻沒有笑。
“這個冷笑話不好笑嗎?那麼再給你說一個——有一天老師說,你們班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蠢。小明就說,老師,那你從最蠢的那個算,從後往前排,我們班就一個比一個聰明了,嗬嗬嗬……”
“……”
“還是不好笑嗎?我腦震蕩了,冷笑話都被震沒了,讓我再想想——嗯……從前有個……”
“岑言!”
沉默的男人終於不悅地吼了她的名字。
他在病房外守了七天,最害怕發生的就是再也等不到她醒過來——
她笑得是那樣沒心沒肺:“我還以為你沒在聽呢。”
她明明在笑,盛璟霄卻聽到了她心裏的委屈——
他知道她在說什麼,四年時間,她總是喜歡在飯桌上講冷笑話,一個人講,一個人笑。
她以為他沒有在聽,其實他都有聽……
岑言覺得自己好傻。
所以以後不想再那麼傻了。
盛璟霄的表情從未這樣深刻過:“孩子沒了。”
這個話題岔跑得有點遠呢。
“嗯,護士告訴我了。”
“對不起。”
岑言笑著的眼睛亮了亮,盛璟霄竟然會對她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在為他沒有接她的電話道歉,還是為了失去的這個孩子?
明明她讓他當了不曾想當的父親,“又不是不能再生了。”隻是不會再是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