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鍾後，整個百樂門都安靜了下來，原來是南夢上台了。
所有人鴉雀無聲地直勾勾盯著台子上美得像精靈的女人，她戴著半邊黑絲麵罩，隱約露出的肌膚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神秘，優雅，讓人神往。
“抱歉，各位，來晚了，為了聊表歉意，獻上一首《夜來香》。”
話音剛落，音樂聲漸漸響起，伴隨著她空靈的音色竟然征服了在場所有男人。
“我愛這夜色茫茫
也愛這夜鶯歌唱
更愛那花一般的夢。”
……
在她上台的那一瞬間，沈鶴霖的目光就再也沒有移開過了，眼前這個明豔動人，宛如精靈的女人，化成灰他都認得。
她不是應該死了嗎？
死在三年前的那個懸崖底！
“她是誰？！”沈鶴霖再也掩藏不住情緒，急切地問出了聲。
馮三爺以為他是對台上的這個女人感興趣，挑眉道：“她啊，南夢，現在這兒就屬她人氣最高。”
“南夢？”她竟然就是南夢？
潭眸似利刃一般追隨者舞台上正閃閃發光的女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你對她有意思？恐怕沒戲咯。”馮三爺搖了搖頭，佯裝歎息。
沈鶴霖不明所以，問：“什麼？”
“你還不知道吧？這個女人可是秦老板親自帶回來的，不僅給了最好的待遇，還在租界給了她一套房，並且不接客。”馮三爺睨了眼台上的人。
聞言，沈鶴霖的視線像是淬了冰，不知為何，他胸口竟然浮現隱隱怒火，極力壓製住想要上台質問的衝動。
“謝謝大家，今晚的演出到此結束~”南夢深深鞠了一躬，豔麗的紅唇依舊噙著一抹微笑。
下台前，她隨意看了眼前排，驀地對上一雙熟悉陰鷙的眼神，整個人怔住幾分，腳下踉蹌了一下，好在旁邊有人扶著，並沒有出醜。
“南夢姐，你沒事吧？”
“沒事！”她神色慌張的離開舞台，疾步走向化妝間，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臉色十分難堪。
本以為已經做好麵對的準備了，可當她真真切切看見那個男人的時候，心髒仍然會刺痛。
緩緩閉上眼，三年前發生的一切都曆曆在目。
他最後那決然冷漠的一槍，還有殘忍的話，都是她必死的決心。
想到這裏，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她呼吸開始急促，腦袋嗡嗡脹痛，在崩潰的邊緣。
“老板，剛剛南夢姐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小五伸長脖子看了眼南夢消失的方向。
秦墨低斂雙眸，緊跟著也往化妝間走去。
果然，他在門口的時候，就察覺到不對勁，推開門便看見她蹲在地上，一臉痛苦的表情。
想也沒想邁步過去，半蹲著將她攬入懷裏。
“小染，別怕，有我。”
秦墨溫和的聲音像是一劑安心丸，讓她緊繃的情緒慢慢緩解下來。
“我看見他了。”低低的聲音在他懷裏響起。
“嗯。”從沈鶴霖邁進百樂門開始，他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也看到我了……”
在對視的那一眼裏，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她也撲捉到了他的震驚和疑惑。
秦墨拍了拍她的背：“你現在是南夢，不是安染，不用怕他。”
是啊，她已經不是安染了，安染已經死了，死在三年前。
想到這裏，她眼裏劃過深深的失落和痛楚。
“秦墨，謝謝你……”半響，安染低聲說出了這些年一直想說的話。
如果沒有他，也沒有現在的南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