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輕沒有說話,準確的說,她不知道說什麼。
就好像嗓子失聲了一樣兒。
白敏見她這樣,麵上的諷刺透過超大的墨鏡越發明顯地漫出來,冷冷道:“不過,現在唐小姐知道也不晚。拿著錢,收拾收拾吧。”
姚瑤一方麵覺得這個白敏不簡單,一方麵又很好奇唐晚輕會怎麼做。
當然,在這之前,她已經暗暗發了條信息給許行,內容就是有個叫白敏的女的來了。
“怎麼,不打算走?”白敏冷嗬了一聲兒。
說實話,唐晚輕長得不算差,但也不是特別精致出挑。勝在那身如隔遠山的氣質,仿佛繚繞著霧氣似的,將她整個人與全世界分開,觸手即是淡漠與平靜。
而且,關鍵是尋常的事情輕易觸動不了她激動的情緒。
就剛剛她說容恣已有未婚妻的那會兒,這個唐晚輕也隻是眉頭微微收了一下。
理智,冷靜,又透著過分的淡漠。
如果不是因為容恣,她還真的要高看唐晚輕一眼兒。至少比她在京城那個圈子裏,認識的千金名媛們,要好很多。
“走可以,讓容恣親自送我走就行。麻煩你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容恣。”唐晚輕語速不緊不慢地道,就像在說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通知容恣過來送她走?
怎麼不說通知容恣過來,把她留下?
白敏笑得很諷刺,施施然摘下眼鏡,一雙細長的柳目滿是刻薄:“唐小姐,還真是聰明啊。不過有句話,說得好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為,我讓你走,容恣沒點頭?”
唐晚輕心下一緊,通體微寒。
不過,眼中卻仍舊沒有絲毫波瀾,平靜得就像一湖冰水一樣。
專注,沁涼。
白敏暗笑了一下,還真是鎮定。
不過再鎮定,也改變不了容恣是她兒子的事實,他要是想認她這個媽,就得一切都聽她的!
“不信,不如你打個電話問問。或者,我幫你打個電話問問?”白敏挑了挑眉,雙手交握著,朝白力士看了一眼兒。
白力士就立馬彎著腰,從西褲內口袋裏把手機掏出來,肥碩的手指在手機屏上點了點,撥通電話之後,將手機恭敬地遞給了白敏。
很快,電話就通了。
白敏在唐晚輕淡漠的眉目中將電話接了起來。
一旁的姚瑤整顆心都懸了起來,連大氣也不喘。
隻有唐晚輕,真的就跟平時一樣兒,靜靜地站在那裏,不悲不喜的。
其實,唐晚輕心裏清楚,自己不過是強作鎮定。
“容恣,我是你媽。我現在在你公寓呢,這公寓裏怎麼有兩個女人,是你情人吧,我給了支票一千萬,讓她走。她說讓你跟她說。”白敏將事情的經過簡單直接地說了出來,就是這樣簡單直接,卻特別刺耳。
刺耳的不單是說話的內容,還有白敏這傲慢的態度。
說到這裏,白敏頓了一下,將手機遞給白力士:“你把手機給她,讓她聽聽。”
白力士哎了一聲兒,就將手機接過來,捧著手機就要給唐晚輕。
唐晚輕看到手機屏上的‘容恣’兩字,愣了一下。
剛想說不用了。
玄關的門,卻剛巧被人從外邊打開了。
感覺到那股子懾人又帶著冷氣的壓迫,從身後傳來,唐晚輕知道容恣回來了。
白敏似是沒想到,容恣回來的那麼快,細長的柳眉一皺,眼中劃過一絲意外。
“你回來了更好,你親口跟她說吧,讓她現在,馬上搬出去!”白敏雙手抱臂,起身對著容恣命道。
這態度完全就不像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態度,倒像是一個上司對下屬的態度。
容恣一言不發,微眯著眼睛看向白敏,白敏被容恣那眼中的寒光,看得心底發冷,忙別過臉掩飾渾身的不自在。
姚瑤一看這情況,喲,這媽還怕兒子!有戲!
“搬出去?唐晚輕,你要搬出去?”容恣邁著大長腿走過來,步子不快不慢,卻每一步都踩得沉穩,散發著迫人的氣場。
唐晚輕看了白敏一眼,淡聲道:“你有未婚妻了?下個月要結婚?”
容恣一聽,兩眼的碎冰立即點起了火。一伸手,猝不及防地就將唐晚輕撈進自己懷裏,那眼裏兩團像黑暗裏的鬼火似的,噌噌燒著,仿佛能把一切焚燒殆盡。
明明不是唐晚輕的錯,可奇異的,唐晚輕就在容恣這樣的眼神之中,失了底氣,軟了手腳。
“誰說的?嗯?”容恣黑幽幽的眸子,專注地盯著唐晚輕問。
唐晚輕沒出息的抿了抿嘴,示弱道:“你媽說的。”
“我媽?”容恣笑了,那笑充滿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