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艾襄準備和鍾子普回家鄉見彼此的父母,要登記結婚時,她接到了李晴思的電話。
“我現在回到家鄉,離開那個男人了。你不要誤會,我知道你們現在的情況,並不是有什麼目的。我離開美國這半個月想了很多,我在想我哪裏出錯了,結果發現我一直在犯錯,我的生命亂七八糟,我想起你,覺得對你十分虧欠。我曾經因為要救鍾子普,偽造了一份協議。你出來後,我一直沒敢再聯係過你。對於愛情,對於一切,我覺得我都比你努力,真的,我愛鍾子普愛得很艱辛。自知道他心裏裝著一個特別的人,我就很努力,千方百計地讓他愛上我。後來,跟鍾子普結婚,我的要求卻開始變了。我隻是想要一份愛,完全的愛,鍾子普他對我很好,可我覺得不完全。
剛好,一個從大學就開始追求我的男人無意中聯係上了我,此後,他便又開始對我展開追求,但其實我知道他是有家室的。大學時看見他就煩的我現在莫名對他不再那麼厭煩,並且他跟大學期間那個不善言辭的猥瑣男生判若兩人,我發現他竟是有魅力的,更重要的是他愛我,他說他願意為我放棄一切。並且他真的就這麼做了,他在美國哈佛訪學,也說要帶我一起。
但是在我把什麼都辦好之後,我卻發現我懷孕了。可以確定是鍾子普的,我想把孩子生下來,但我不會影響你和子普的生活。我現在還沒有勇氣跟那個人說,我就要生產了,預產期是11月初,你可以當孩子的幹媽嗎?”
艾襄略作思考,說:“可以。”
“謝謝你。”
掛了電話,艾襄微微歎著氣,心裏隱隱產生著不安的感覺,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裏出的問題。
過了幾天,鍾子普卻跟艾襄說,要回Y城一趟,李晴思懷胎出了點問題。稍不留神就出血,她隻能整天躺在床上。鍾子普堅持說要艾襄陪著去,但艾襄想了下還是沒有同行,她想李晴思必然是不喜歡看見自己的吧,而彼此見麵也隻能徒增尷尬。
鍾子普走之前說估計明天就能回來,但是一直過了一個星期也沒見回來。鍾子普說得等李晴思稍微穩定了才能回來。
“她父母對你說什麼了沒?”艾襄問。
“他們勸她不要這個孩子,但李晴思很倔的,她非要要。她父母現在想讓我們複婚,這兩天開始責備我。老人家不講理沒辦法,我隻好慢慢跟他們說。她爸退休前是教育局的局長,說話一向強勢,容不得別人跟他說不,何況還是晚輩,所以我基本沒啥發言權。要我不說話也行,真的,反正他又管不著我的心,權力不是萬能的,人的思想是自由的。是吧?”
“恩,對。行,那你在那別鬱悶哈。你有理不怕說不清,盡到你的責任就可以了。李晴思現在心情咋樣?”
“很不穩定。”
“我等你回來。”艾襄說著掛斷了電話。
一個星期後,鍾子普終於回來了。此時已快11月,李晴思那邊很快傳來消息,說要提前進行剖腹產。
艾襄和鍾子普打算回去,先去醫院看了李晴思,再回家看望彼此的父母。
艾襄親眼看到,孩子很可愛,頭發烏黑濃密,鼻梁高高的,眼睛大大的,忽閃忽閃地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但過了幾天,卻傳來了消息,說孩子黃疸嚴重,醫生對孩子進行了檢查,結果卻是地中海貧血症。
大家都呆住了,半天沒說話。之後,安慰李晴思,但李晴思隻是一個人不停地流眼淚,誰也不愛搭理。哭累了,她才躺下睡去了。
醫生診斷說這種病本來可以懷孕期間通過孕檢篩查出來,而後終止妊娠。但是李晴思卻無論如何堅持相信孩子沒有問題,生了下來,之前一直沒跟其他人透露有這個風險。
孩子的病症根據醫生估計,通過持續治療,可以活到成年。但要不斷進行輸血等治療。
李晴思一聽到孩子就哭個不停。艾襄看著,有點壓抑著喘不過氣來,她深知李晴思懷這個孩子就吃了不少的苦。過了兩天,李晴思情緒才稍微穩定下來,但是一提到孩子眼淚還是不停地流。
艾襄一個人陪著她的時候,她跟艾襄說:“一開始隻是黃疸的,你看他生下來,皮膚紅潤,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毛病啊?你知道嗎?他的衣服,帽子,玩具,車子,毛衣,奶粉,所有用的我都備好了,我天天盼著他出來,我跟他說話,我拚命吃東西,我怕他餓著了。我覺得我可以跟他交流,真的,他聽得懂我的話,我也能感受到他。我做好了所有美好的準備,但是從來沒有做這樣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