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等千年(1 / 1)

有人說忘記是這世間最美的痛,有人說離別不是生死蒼茫,而是天邊殘陽相逢。故此我不曾忘這一生的悲歡。

我在等,等待你為知的歸期。

月圓月缺,歲歲年年。花飛花落,東流西去,不複回。

君不見月下淒美,海棠枯萎。

寥寥此生不過是眼中煙雨,散了,落了,也就盡了。

上輩子我獨留你一人,我悔。

今生今世我願終埋於地下,守候你的歸期。

……浮生落……

“倘若,我再也不回。你是否會在這等我?”城牆上,水藍紗衣在風中輕拂,鬢發上的那支琉璃簪在風中泠泠作響。

藍天在宮城之上把美麗的光暈照射在宮簷上,簷下有一窩可愛的燕子雛兒。風來到花圃間輕輕地摘下朵朵嬌豔的曼陀羅。

“啊鳧,難道你我今生就此別過了嗎?”透著墨香的灰色衣角來到玉石欄上輕輕地不覺意間地摩擦。

“不管你願或不願,這場離別會是你我最後的牽連。”花一般的裙擺一步步撫摸過光滑的石階,一步步消失在城樓上的身影,隻留下了絕情。

“那好,此生你我不複相見。”城牆上未走的那抹灰色的高大身影沐浴在淡淡的黃暈當中,“啊鳧…”

駕駕駕駕——巍峨的宮門沉重地打來,一抹水藍色的妙影駕著白馬急速地穿過兩扇厚重的大門之間。

“啊鳧,你騙了我——”一雙褐色的眸間波瀾四起,“從一開始這一切都隻是一場騙局——你不曾愛過我——”墨發輕飛,白雲猶如他的心,他的情隨著那抹妙影而去。

“可你如何能知我不愛這個皇位——我隻想守在你身邊,一起看盡不同的青山流水——”幹涸的唇瓣間的那聲聲獨自情深語仿佛是他最後的訴說。

……

縱然我聰明一世卻永遠無法看透他眸冰冷過後的那些雨淚。

而我卻永遠被困在這,困在這深冷地地底下。

皇陵墓成了我等候你的墓炅。我能聽見那時你在墳前的懺悔。

我是這皇陵中不死之人,我知道在多年以後有人打開了這座我長眠了二十年的地墓。他們打開了另一個棺木。嗬——那是帝皇之墓。你也來陪我了。

突然好想擁有一個夢,一個能回到過去的夢。可是這不可能了,皇陵已隨著朝代更替而長埋於地下,永無人知。

我能聽見地上的花落聲,更能聽見世人的情愛離別。

“我曾從古書上見過一句話:‘千年一現彼岸花開,耗得千年許下烈火之言’。”

千年前,我便向彼岸花許下千年之諾。隻求回歸過去。

可是這隻是古書上記載,卻不定真假。千年已過,我心中的那份執念從未曾消散……。

“你心底的那份執念,可是這人世間最痛的毒。”鮮紅的輕紗蓋過墓棺,像血一般鋪散在墓室冰冷堅硬的石地板上。

紅色的彼岸花在無氧的空氣中飛漫著。

棺木被緩緩地打開,裏麵正躺著一位靜閉雙眸的嬌顏女子。

嘀!一點鮮紅的血滑過彼岸的指尖,滴落在那女子的額間。女子顫動著睫毛,漸漸打開雙眼。

彼岸輕佻起女子的尖細的下巴,女子白皙的額間若隱若現的紅色彼岸花,正微微閃著橙紅色的光芒,蒼白的麵容已有了血色,幹涸無色的唇瓣恢複了嫣紅。

“耗千年來求我,他真得那麼重要嗎?”彼岸蹙眉,妖紅的美瞳望進了女子的黑眸。

“還望——花神——成全——”女子斷斷續續道。

“你想見他?嗬!他不就再這嗎?”彼岸用力地捏著女子的下巴,殷紅色的指甲刺入了女子的肉裏。

嘩——沉重地聲音從旁邊的另一個棺口發出。

女子全身發僵,一動不動地定在那,眼淚像是東海的珍珠,一顆一顆地掉落在臉頰上。沾濕了彼岸的指尖。

“為何不不看?”彼岸的指甲刺穿了女子的肉,血混著淚灣流到彼岸的手掌中。

彼岸站直了身子,從心髒的位置掏出了一顆正在跳動的血心。食指一指,血淋淋的心髒注入了棺材裏的那具幹屍。

女子被彼岸突然放開緩不過神倒在了棺中的枕墊上。血與淚已經染了她脖子。

棺裏的那具幹屍在得到狐狸活心的那一刻,如幹草的烏發生出了絲綢般的墨發,幹巴巴的五官恢複了原來的模樣,肌膚退去了屍斑,他慢慢地複活了。

彼岸望著這一切,心頭有一處微微暖的地方酸的讓人淚水浸框:“或許我也在癡想著有人把他給救活回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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