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
托奧弗點頭表示讚同。
「哥哥…又來了…好痛……」
突然,結衣又發出痛苦的呻吟。而剛剛修複不久的天空,一天細細的裂縫突兀的出現在半空中,然後一點一點地拉伸,準備將之前的一幕重蹈覆轍。
╋:「查清楚了,拍檔,結衣現在是被其他的世界進行擠壓導致的(▼皿▼#)因為The Seed的廣泛傳播,即使那些新的世界在質量上比不過YUIO,可是也經不住數量碾壓啊(╥ω╥`) 」
【「The Seed」?因為新的VRMMO遊戲不斷出現的緣故嗎,可是為什麼會擠壓YUIO呢?結衣既然是覺得全身都被擠壓,那豈不是說,所有的VRMMO世界都包圍了這裏嗎!】
那也未免太誇張了吧,這麼多世界一起圍攻一個世界,也真虧結衣能堅持到現在。
╋:「引發催動那些世界群起攻之的,是現實世界(個_個)我們讓桐哥製作了法陣,幫他把結衣變成了真的孩子,導致了桐哥的一次完全死亡,還做掉了須鄉(;一_一)現實世界貌似徹底憎惡咱們了,就是不知道維序者在哪裏≡ ̄﹏ ̄≡。」
「管他出不出來,反正,隻要他敢來,我隨時奉陪。」
托奧弗抱拳,對著天上的裂縫,露出挑釁的笑容。
————分割線在此————僅僅間隔十米,桐人低了低腰身。擺出一個左側在前的架式。右手的光劍斜斜地垂在身旁。從下擺到指尖都看不出什麼緊繃相的,不緊不慢的站像,卻散發出一股讓人感到心髒被重狙槍口指著的壓迫感,從那個少女般纖弱的軀體上散發到四周。
被桐人欺騙,結果把他帶進了女子更衣室;被他搭訕般的挑釁;卻又見到這個男人在第一場比賽後露出的那種失魂落魄的恐慌感。
隻是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居然真的按照和她的約定,進入了預決賽。而就在這之前,這個名為桐人的少年居然和她定下了十米內決勝負這樣的西式對決。
沙色圍巾遮住她的口鼻,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個人能夠在這麼短的距離裏,切開她的分身,Hecate II的子彈。
桐人用作數秒標準的57式手槍的子彈,早就高高拋起,透過狙擊鏡裏的那個已經擺好架勢的男人,她努力讓自己的心跳慢下來。
水色頭發的少女,冰之狙擊手詩乃又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神經急劇地變得敏感起來。飛舞在空中的5.7毫米子彈的動作時那麼的遲鈍。
所有的聲音都消退,隻有自己的身體跟Hecate II存在於自己的意識中。不,連這兩者之間的隔閡也已經消去。射手跟槍已經完全合二為一,詩乃此刻,就像是一發蓄勢待發的子彈。
視野裏,無論是白色瞄準線,還是綠色預測圓,都全部消失了。
在靜靜地佇立著的黑衣劍士身前,慢慢地、慢慢地落下的,信號的子彈。雖然在穿過瞄準鏡的視野後消失在下方了,但詩乃還是能感覺到它的存在。翻滾著、翻滾著接近路麵了。
終於,尖銳的彈頭碰到了瀝青,在判定到兩個物體接觸的遊戲係統把發出音效的命令傳達到AmuSphere的信號端所放出的電子脈衝,送入詩乃的大腦。形成完美的提示音。
“ding!”
聲音響起的瞬間,詩乃右手的食指,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
從Hecate II的大型膛口製退器噴出了橙色的火花。突破音速的子彈隻剩下一道流光,但這道光卻直接撞擊在青白的雷光上,那道光斜斜地切開周圍的昏暗的瞬間,如同流星一樣閃過的兩道白光,分在左右向遠方飛去。
因為對器材狙擊步槍的巨大反動力作用,詩乃向後倒下。而那一刻少女看見了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猜透的一幕。
那個男人,切開了黑卡蒂(Hecate)的子彈。
信號的子彈掉到地麵的瞬間,桐人就已經把光劍向上斜斬,把想要命中自己的致命的50口徑子彈切斷在空中。高密度能源的刀身切斷子彈化作兩顆白色的流星,掠過桐人的身體兩側。【這…不可能啊!】
如果桐人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亂揮劍刃擋下的話,那還可以理解他斬開子彈的原因。但是詩乃並不是理所當然地去瞄準少年的頭,她瞄準的是桐人的左腳。
黑卡蒂這類大口徑槍,有著名為“衝擊傷害”的追加效果。在這個超近距離的情況下被攻擊了的話,即使命中的隻是手腕或是腳,衝擊帶來的範圍攻擊力也會把HP一口氣全部扣光。但是桐人應該是今天才注冊進入GGO,而且完全沒有關於槍的知識,怎麼想都不會有這方麵的知識才對。所以,在子彈可能從任何一個角度飛來的情況下,他當然會以身體為中心展開守護。
但是桐人切的太準了,就像是早就預知到了她會往這個地方開槍一樣,切斷了那顆致命的子彈。這不可能是在賭,因為這個距離、這個彈速的話,預測線的輔助也毫無用處。那麼到底為什麼,他是怎麼做到的?
在被驚訝壓倒的一瞬間,詩乃的手仍沒有停下來。飛向後方的左手鬆開了黑卡蒂,本能地拔出腰間的MP7手槍。
但,有如閃電般穿過十米距離的桐人,比她更快!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黑色的身影就逼近到了肉搏戰的距離。在他右手上舞動著的刀刃,把詩乃的視野染成一片青色。
被砍實了,絕對會被切成兩段的!
雖然有了這樣的預感,詩乃還是沒有閉上眼睛。在她瞪得大大的眼前,看到的是巨大的夕陽為背景,畫出扇一樣的弧度的光亮黑發。
一切都靜止下來。
右手拿著Hecate、左手拿著MP7的詩乃向後倒下了,但過了很久都沒掉到地麵上。因為被桐人的左腕抱住了背後。
然後劍士的右手,則是握著光劍,架在仰躺著的詩乃那無防備的喉嚨旁。耳中聽到的,隻有等離子低低的振動音,還有遠遠吹過來的風的聲音。
左腳深深踏前伸出身子的桐人,還有仰躺著倒下的詩乃。像是舞蹈裏的某個瞬間裁剪出來般的親密接觸著的兩人。一時之間,時間失去了意義。
但卻在這個瞬間,發生了異變。
兩人所處的馬路,甚至是周圍的空間,突然像是地震了一樣劇烈的顫動。桐人下意識地將視線上移,卻看到天空中,飄過的雲彩居然被突兀的打出一個洞。蒼穹非常明顯的出現了奇怪的內凹狀,很明顯是被什麼東西給重重地來了一拳。
事實上的確是被某個二話不說直接拿拳頭開揍的家夥給狠狠地來了一拳。把因為現實世界的操縱而被當做道具,用來擠壓YUIO的GGO世界強行推開。末翼變成的眼鏡被它自己附加了一種非常特殊的能力,就是把這些被「The Seed」投影出來的遊戲世界全部在托奧弗眼中變成可以碰觸的球體。等到托奧弗衝出YUIO看見代表結衣身體的YUIO被多得數不過來的球體用力擠壓衝撞的時候,頓時火氣就上來了。然後衝著每個球體用自己四倍強化過的拳頭來了一頓打。
翅膀和尾巴同時融合擴張的拳頭,雖然托奧弗的體力還不夠支持讓這種規模的拳頭長時間戰鬥,不過一拳把半個太陽之類的削下來大概沒問題吧。
清理掉所有不斷往YUIO靠近的世界,涅普頓拖著已經沒辦法動彈的托奧弗返回YUIO。可是那些世界可就遭殃了。或大或小的出了些奇葩的情況。
桐人此刻所在的GGO,也不能幸免。
【托奧弗?】
因為習慣了托奧弗惹出的一堆匪夷所思地事情,桐人幾乎第一時間有什麼難以理解的情況都會和這個異世界的神明大人聯係起來。
不過,很快,震動停止了。桐人重新把頭低下。
這時,被桐人抱住的少女,一愣一愣地注視著少年那漆黑的瞳孔。似乎根本沒注意到剛才的異動。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明明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到現在為止,無論是在現實世界乃至這個虛擬世界裏,都從來不許別人靠近過來的這個距離。詩乃隻是看著桐人的眼睛深處低聲問著。
「你是怎麼預測到我的瞄準的?」
在能源劍的另一端,桐人輕輕地開口了。
「就算有瞄準鏡的鏡片隔著,也能看見你的眼啊。」
就在少女顫抖著嘴唇想要說話時,原本因為托奧弗的重拳凹陷進去的天空,終於在GGO自身的意誌下修複了。
但是,這修複的動靜可不小。連外麵轉播比賽實況的屏幕,都出現了奇怪的花屏狀況。不明所以的玩家們還在叫罵的同時,戰場內部的桐人也出了意外。
強的難以形容的劇震,連四周的場地都出現了崩塌。桐人他們此刻所在的立交橋馬路,也頓時斷姐崩塌。手裏的光劍突然失去了能源供應。而自己麵前的少女,似乎被這一幕給嚇呆了,像一隻受驚的貓咪一樣衝著自己抱了過來。
雖然知道對方根本沒有自覺,純粹是被驚訝的自然反應。但是桐人還是被少女給嚇到了。因為如果這個時候她撲過來的話,以他們倆現在的姿勢…
「——喂…等等……」
還沒來得及說話,少女驚慌失措地就衝著自己的臉撞過來。在唇部感受到清軟美妙的觸覺的瞬間,桐人的瞳孔幾率縮小,而麵前的少女,也是一樣的情況。
「咿呀呀呀啊啊啊啊啊——」
“啪!!!”反應過來的少女的臉頓時一片通紅,頭上像是鍋爐一樣噴發出驚人的熱氣。連麵板裏的“性騷擾舉報”的提示都給完全無視了。詩乃像貓咪一樣炸起來的毛發立起,然後就像是被激怒的母豹一樣,一巴掌抽在桐人的臉上。
響亮的巴掌,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