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幽州留後(十一)(2 / 2)

劉守光和劉知溫二人臉色都是一變,劉守光慌道:“某家老娘!”劉知溫則歎了口氣:“戚夫人……”

又聽外頭響起清脆的“啪啪”聲,卻是不知哪位倒黴的值星軍官挨了戚夫人的耳刮子。

劉守光和劉知溫對視一眼,連忙掩麵自側門而走,等戚夫人闖進來一瞧,節堂內早已空無一人,這位夫人一屁股坐倒在地,頓時淚水雨下……

……

劉山喜這些日子裏風光無限,謀成如此大事,誰都知曉這位底層都頭即將一飛衝天,連日來飲宴不斷,教坊司也記不清去了幾回。邀約他的既有往日裏熟識的各都都頭、隊正,也有各營指揮,甚至連張景紹這樣的老資格盧龍軍將也專門為他擺過酒宴。

但傳說中的右廂指揮使之職與劉山喜的願望並不相符,說實話,對於這個升遷,他不太滿意。這個軍職雖然位高權重,但近在節度使身邊,上麵更有義兒軍都指揮使、都虞侯節製,甚至在排序上比左廂指揮使還有所不如,劉山喜很不喜歡。

曆經七八年各鎮之間顛沛流離的生活,劉山喜更想要尋一處安穩之地好生經營一番,擴充部眾、提拔心腹,真正構造屬於自己的勢力。為此,他走動了節度判官劉知溫的門路,甚至將那天攻破範陽之後,自城內搶來的財貨送了一大半給這位如今權勢熏天的盧龍軍第二號人物,隻望對方能夠給自己安排一個好的去處,唔,最好是一州刺史或兵馬使。

當最終任命下來之後,劉山喜終於得償所願,似乎滿天的烏雲一掃而光!

平州兵馬使,這是一個令劉山喜滿意的職位,從根子上屬於盧龍舊將的劉山喜知道,那裏曆來就是盧龍的重要糧餉之源,很是富足,隻要稍加盡心,隨隨便便拉起一支兩千人的軍伍不算什麼難事。

讓劉山喜更滿意的是,任命裏還有一個山北行營監軍!有了這個職位,他就不是普通的兵馬使了,而是可以對邊關各州、各塞有權發號施令的上官。

劉山喜接到任命之後,再次到劉知溫處拜見了這位幫了自己大忙的節度判官,在對方的好言撫慰和不動聲色的催促之下,匆匆忙忙集合起部眾心腹,第二日便離開了幽州,向平州而去。據劉判官所言,平州如今之富足更甚以往,很多人都盯著這個位子,所以劉判官奉勸劉山喜趕緊前去出缺,早日將生米煮成熟飯,以防遲則生變。

所以劉山喜走得很快,走得很緊,完全沒有時間好好打聽打聽平州如今是什麼情狀,沒有工夫了解關外營州又是一個什麼形勢,更不知道他滿心期盼的山北行營監軍一職又是一個什麼模樣。畢竟遠離盧龍七八年之久,自己又一直廝混於軍中底層,劉山喜的匆忙出發便帶有了一絲盲目的性質。

快接近平州時,劉山喜命劉山青先行一步,向平州刺史府通報自己接任的消息,他滿擬自己一至州城,刺史張在吉便會率領平州官吏迎接自己,可一直到了城下,卻始終沒看到半個官員胥吏,隻有幾個老軍在城下維持,見他們這般大隊前來,隻是略微詢問了幾句,便持禮甚恭的請他們入城。

劉山喜正疑惑不解之時,卻見劉山青從城內趕將出來,身後跟了個文吏,卻是一個刺史府的八品錄事。

那錄事告訴劉山喜,刺史張在吉患病在身,無法見客,點了他前來引領劉山喜入營。劉山喜言稱想要探視張在吉,卻被那錄事冷冷擋了下來。

錄事也不多話,直接將劉山喜等人引入平州軍大營,簡簡單單介紹交待了一番。

大營內諸般設施都很齊全,唯獨不見一個人影,劉山喜詢問緣由,那錄事言道:“都被大帥征召到了範陽,平州哪裏還有一兵一卒。”

劉山喜眼見天色已黑,不欲多生事端,問明糧草儲存之處後,便任那錄事告辭而去。

有了糧草,還怕征不來兵麼?這是劉山喜的想法,按理說沒錯,但他忘了問清楚大營內的糧草到底有多少。

“什麼?隻有五十石?”劉山喜眼前一黑。

“大郎,確實隻有那麼多,卻怎生是好?”劉山周苦著臉道。

這點糧草僅夠劉山喜等百多人一月之用,哪裏還有餘糧征兵?劉山喜一根一根揪著額角的發須,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苦苦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