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騙你們,我們曾經的居所並不在這裏,是因為二十年前異鬼入侵,毀壞了我們在山穀中的宅邸,並且死了很多人,這才搬到這裏來。”金發男人說,“但是自從搬來以後,我的族人開始一個個死亡,並且死亡的人都是超過三十歲以上的人。我是最後一個三十歲以下的人,而且我的生命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真的沒有騙你們。”金發男人擔心他們不相信,於是補充道,“你們剛才也看到了血池,那原本需要用人類的血液填充,才能起到作用。但是因為家族隻有我一個人了,所以我隻能使用動物的血液。”
“所以你們家族為了維係這個法陣,一直在屠戮人類?”祿起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軟糯,但是卻透著一絲冰冷。
擁有“權力”權杖的家族和普通人的之間,有著巨大的鴻溝。
當處於絕對優勢的家族去獵殺普通人的時候,便是對公平的一種破壞。
金發男人聽到祿起的話,頓時愣了一下,雖然祿起此時的模樣是一個小孩子的樣子,但是卻有一種不容忽視的威壓。
“維係血池,這是家族一直留下來的族規,我們必須要遵守。”金發男人不自覺地回說道。
他從小生活的環境並沒有讓他覺得傷害比自己弱小的生物是一件瘋狂的事。
他天生就認為,遵循族規是他生命的意義。
“關於這個血池,你知道最先是怎麼修建的嗎?”竺軼問道。
“家族史裏有提到過。”金發男人說,“權杖並不能夠在自然的條件下保管,否則我們家族的成員都會瘋掉。還有一個原因,在家族史中並沒有詳細說明,但是這個原因卻存在於我們的族規中。我們家族的人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權杖的存在,權杖自身卻有無法令人忽視的能力。所以我們必須要用特殊的方式將它封存起來。”
“這個方式是誰教給你們的?”竺軼問。
金發男人似乎有些吃驚,他沒有想到竺軼會知道封存權杖的方式並非他的先祖發明,而是在家族經曆了幾代人的瘋狂以後,才有一個陌生人找到了那個偏僻的山穀,並且告訴了他們封存權杖的辦法。
金發男人將這件事告訴了竺軼。
“你叫什麼名字?”竺軼問道。
“阿爾弗雷德。”
竺軼聞言,對滬叁佰說:“你放開他吧。”
滬叁佰還有些不情願,他認為男人還沒有接受懲罰,怎麼能夠輕易被放開。
“我需要他帶我們去查看家族史。”竺軼說。
滬叁佰點了點頭,鬆開手來,從阿爾弗雷德的身上爬起來。
阿爾弗雷德一直等待著機會,見滬叁佰鬆開手的一瞬間,他的身體如同突然爆發出天性的獵豹一樣,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並且將不設防的滬叁佰撞到了一邊。
滬叁佰因為眼睛瞎了的原因,被撞擊的瞬間摸不清方向,猛地一下撞到了牆上。
他的腦袋砸在牆上,發出響亮的聲音,一到血液從腦門處流下來,你知道流過鼻尖,從那道橫著劃分他上下半張臉的傷痕處流過,然後落到了嘴唇上。
滬叁佰一下子暈了過去,變成了倒在地上的那個人。
阿爾弗雷德眼中閃過一絲欣喜,朝著出口的方向狂奔。
突然間他的身體像被什麼東西勾住了一般,手腳變得隻能向後不能向前。
阿爾弗雷德眼中的欣喜逐漸被恐懼覆蓋,他發現除了不能控製身體以外,他的思維方式甚至都變得緩慢。
被禁錮的情況,剛才其實也發生過一次。
但是滬叁佰那不知名的術法和現在施加在他身上的學習能力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阿爾弗雷德知道他的判斷沒有錯,從四號長廊中出來的兩人,的確是不能招惹的對象。哪怕是他去世的爺爺,也許也沒有辦法成為這兩人的對手。
但是他卻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直覺,阿爾弗雷德多麼的希望他的判斷是錯誤的。
然而他的身體已經被完全地控製住了,仿佛有一條看不見的蟲子鑽進了他的腦海中,並且寄居在腦葉的一條縫隙裏,吸取其中的養分,逐漸壯大著身軀。
那條透明的蟲終於盤踞在他大腦上的所有縫隙中,覆蓋在神經之上,輕輕的蠕動便能操作他的身體。
阿爾弗雷德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眼神已經失去焦距,他主動走到竺軼身邊,朝他鞠了一躬。
“請使者大人吩咐。”阿爾弗雷德用無機質的聲音說道。
“你何必把他弄成這個樣子。”竺軼看向祿起說。
“這是公平的審判。”祿起說,“我不希望你的權柄遭受玷汙。”
竺軼啞然失語,片刻後對已經失去了自控能力的阿爾弗雷德說道:“你的家族史在哪裏?”
阿爾弗雷德彎著腰說:“請跟我來。”
說完以後他直起身,轉頭望向第二條長廊走去。
竺軼和祿起走在他的身後,很快他們便到了一間房間。
推開門後裏麵的空間竟然出乎意料的大。
就像一個大型的圖書館一樣,也不知道這些人當初是怎麼將這些書籍搬到這裏來的。
“這麼多都是你們的家族史?”竺軼問。
“不是,隻有其中一部分。”阿爾弗雷德說,“請往這邊來。”
阿爾弗雷德帶著他們往右邊去,逐漸走進了這座藏書館的深處。
阿爾弗雷德轉過頭:“到了。”
他指著手邊的一本厚重的深藍色硬殼書本說:“這是現存的第一卷,因為已經過去太多年,其中的一些頁麵已經風化,如果不小心很可能會碎掉。”
竺軼抬手將那本藍色的書籍翻開,很快將其看完。
祿起也拿了幾本開始看起來。
家族史上的時間過了兩百年以後,竺軼終於在其中一本上,看到了阿爾弗雷德所說的故事。
一個陌生的男人,來到隱蔽的山穀中,將隱藏“權力”氣息的方式告訴了這個家族。
書本上有一張肖像畫,這是這個男人。
竺軼看向那張畫,畫上的青年消瘦,擁有一張他十分熟悉的麵容。
作者有話要說: 有重複麻煩清緩存,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