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見狀說:“周小姐,要不你在上麵吧,我個人去也可以。”
周嵐嵐搖搖頭:“我都說了要幫你,你就別在這些小事上別扭了。”
他哪裏是別扭。
江年歎了口氣,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他的確很需要幫助。
因為這間屋子太過空曠,充滿了未知,安靜,死寂,如果是自己人,獨自麵對那個玻璃箱中的東西,江年感到非常的恐懼。
他最怕的不是別的,而是害怕在裏麵,看見了唐葉裏的屍體。
腦海中已經不時地閃過那些畫麵。
有唐葉裏仰躺著,睜眼看著天空死不瞑目的。
有唐葉裏已經變成副骨頭,認不出樣子的。
還有唐葉裏變成厲鬼,趴在玻璃上看著他,說為什麼不快點去找他的。
“江年!”周嵐嵐把抓住了他的手。
就在剛才,江年鬆開了梯i子,差點摔了下去。
江年如夢驚醒,後背的冷汗把衣服打濕。
“我剛才看見了唐葉裏。”他後知後覺地說,“甚至不知道自己還在梯i子上。”
“我懷疑那個箱子裏的東西能致幻。”周嵐嵐說,“你別盯著看了。”
要不是她經常使用預感這個能力,已經習慣於辨別幻覺和現實,恐怕兩人已經摔下樓去成為兩具屍體。
在周嵐嵐的提醒下,江年不再看向那個巨大的玻璃箱。
他們順利地爬下去,這時候才敢重新打量這個巨型物體。
從下往上看,玻璃箱更龐大了。看上去其中的物體是半凝固的,有流動的空間,但是非常稠密。
“有點像蠟。”江年說。
兩人沒有遲疑,順著玻璃箱上的梯i子往上爬。
近距離接觸時,反而沒有從遠處看過去的恐懼感,江年也沒有再發生第二次被迷惑的情況。
他們很快爬了上去,玻璃箱上方有圈狹窄的能供人兩隻腳並攏站立的小小窄道。站上去後,就可以俯視整個箱子。
但是站在上麵,很考
驗人的平衡。隻要稍不住意重心不穩,就會從窄道上摔下去。
並且他們周圍沒有可以扶著的東西,隻能抓住他們站直後達到小腿中部位置的玻璃邊緣。
“江年,你看那邊。”周嵐嵐騰出隻手指著,“真的有個黑色的人形。”
不過這個人形現在被這些半凝固體埋在下方半米的位置。
“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挪動腳步走到那個人影所在的位置,江年卷起袖子伸手去探。
手剛觸到箱子裏的物體,他的表情就變得古怪。
“怎麼了?”周嵐嵐有些擔心地問。
“這些東西的質感——”江年頓了頓,“有點像脂肪,半凝固的脂肪。”
周嵐嵐聞言,也伸手摸了把。
指間的觸感滑膩,並且帶著濕潤,有觸摸豬油的感覺,江年說像是凝固的脂肪也無可厚非。
“想多了吧。”周嵐嵐感覺頭皮發麻,打了個哈哈說,“如果是脂肪,為什麼我們什麼味道都沒有聞到。”
“說得也是。”江年點點頭。
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這中間絕對有蹊蹺,可是這個時候說這些話,無疑是動搖軍心。
江年眉頭微蹙,繼續探著身體往裏麵探去。在滿玻璃箱半凝固體中,突然觸碰到了處皮膚。
帶著體溫的柔軟的皮膚。
他眼中閃過絲喜悅,伸手去抓,就在這時他的手腕卻被反手抓住了。
“唐葉裏別慌,我馬上拉你上來。”
“江年!你快鬆手!”他們身後突然傳來個聲音。
江年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他詫異地回頭,發現唐葉裏正站在十層的窗戶邊緣焦急地看著他們。
“別碰裏麵的東西!”唐葉裏大喊道,“快鬆手,隻要他旁邊還有油脂,就出不來!”
周嵐嵐猛地看向江年:“他不是幻覺,是真的,相信我!”
江年聞言連忙甩手,可是下方抓住他手腕的手就像隻鉗子,根本沒辦法掙脫掉。
隨著江年的動作,那個人反而被拉上來了些。
周嵐嵐見
狀著急地想去幫忙,剛抱上江年的手臂,突然聽見他沉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周小姐,我給竺軼的道具裏也有斷魂刃。”
“你什麼意思?”周嵐嵐瞪大了雙眼。
“麻煩幫我把這條胳膊砍斷。”江年苦笑了下,“下麵那個人出來了,我們都得死。”
周嵐嵐聞言手抖了抖,默然了秒,把斷魂刃拿了出來。
“你忍著點。”周嵐嵐舉起刀。
滾燙的鮮血濺在兩人臉上,江年的那隻斷臂就這樣被拖進了半凝固體中。
江年的大臂被砍斷了,此時像路邊的灑水車,不要錢的噴灑鮮血。
“我們趕緊下去。”江年白著臉說。
周嵐嵐點點頭,先步從就近的梯i子往下爬。她邊爬邊注意著江年的狀況,但凡江年沒抓穩,她就能即使把江年抓住。
好在江年雖然斷了臂,但是作為正式期的主播強化過身體,動作慢了點,至少不會沒辦法獨立行動。
他們兩爬下來的時候,唐葉裏也從邊緣下來了。
他看見江年的手臂,伸手要去脫褲子。
“你幹嘛!” 周嵐嵐及時打斷了他。
“給江年包紮傷口啊。”唐葉裏說,“我上衣沒了,隻剩下褲子了。”
“我還在這裏呢。”周嵐嵐臉紅。
“那怎麼辦,要不你脫?”唐葉裏不服氣地說。
“別鬧。”江年慘白著張臉說,“周小姐,道具裏有個治療噴霧。”
周嵐嵐恍然大悟,立馬拿出來給江年止血。
江年的手臂不再流血了,隻是傷口還是火辣辣地疼,直疼到腦仁。
好在不會因為大出血死掉,三人都送了口氣。
“你怎麼在上麵?”江年問唐葉裏。
“你們看見裏麵的東西了吧。”唐葉裏變得十分嚴肅,“裏麵的東西直在往上浮,再過會兒可能就要出來了。我身上的道具都被拿走了,直沒辦法出去。”
“我們有道具啊。”周嵐嵐說,“進來的時候還在玻璃上開了個洞,現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