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王瑜他們是這樣知道第三輪考核的漏洞的。”竺軼把吳曉東絮絮叨叨的留言看完後說道。
他們把所有人的留言都瀏覽了一遍,看上去敖曼對校園之星的過程頗有怨言,所以這些參選人才會不約而同地向他解釋。
但是為什麼隻有這十五張同學錄,又是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竺軼認為這和直播的故事背景有著密切的聯係,但是王瑜已經死了,屍體不會開口說話,他們也隻能暫時對這個線索一知半解。
後半夜很快就過去了,早上七點以後,第三輪考核的任務提示框自動變成了過期的灰色狀態。
他們沒有真正地完成考核,所以沒有得到分支任務的小心心。
宿舍門被推開,女老師又一次來到門口。
她對越來越少的學生沒有絲毫動容,就像個帶著他們走流程的機器人般,按照設定的程序行事。
“第四輪考核,考核主題‘美’。”女老師說,“你們準備好了,就跟我來。”
三人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女老師帶著他們走了昨天的路線,隻是這一次沒有停在操場門口,而是帶他們進了吃午飯的場館。
“早就覺得這裏不像個飯堂,原來是一個禮堂啊。”白韭看著與之前全然不同的場館內設說道。
這個場館有三個籃球場這麼大,並且頂高大約有四米,進門對麵有一個與場館同寬的高台。
中午的時候擺在場館中的桌椅很突兀,現在這些桌椅全部不見了,換成了一張張折疊椅。
竺軼看見舞台上放著一個鋪著紅毯的三層可移動階梯,和教學樓裏那些合唱照片上學生們站著的階梯一模一樣。
“第四輪考核內容,演唱校園之星的曆史保留節目《震怒之日》。”女老師轉過身,笑容十分冷漠,“你們的合唱隊友已經在等你們了,請在五分
鍾內開始。記住,不要出錯哦。”
女老師說完,就將他們帶到了舞台的幕布前。她伸手揭開幕布,剛開始被遮擋住的後台原來站滿了人。
白韭深吸一口氣,身體開始哆嗦起來。雖然已經有了提前預警,但是驟然看見眼前詭異的畫麵,他依然感到十分恐懼。
他看見了死去的陳晶晶等人。
包括今天出宿舍時,屍體還躺在地上的王瑜,現在竟然站在了舞台上。
除了臉色白如紙,僵硬如蠟,怎麼看都沒有受傷的痕跡。
即便是不熟悉,但是這場直播開始的時候,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如果死的是我,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嗎?這也太惡心了,我不想死。”白韭看著麵前死去的主播們心中暗道,但他越這麼想,身體顫抖的弧度就越大。
“別緊張。”竺軼的聲音在耳側響起,“好好發揮,你就不會成為其中一員。”
白韭轉過頭,看見竺軼正盯著他。雖然被墨鏡擋住,看不見對方的眼神,但白韭莫名地被竺軼的話鼓勵了。
“我,不緊張。”他深吸一口氣,“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的,你要是不救我,我現在已經站到他們中間去了。”
“少了一個。”祿起突然打斷他們的對話,“梅言靖不在裏麵。”
白韭問道:“難道是他沒死?”
竺軼也發現了,他眉頭微蹙:“第三輪的任務提示不會出錯,現在參選人隻有三個,梅言靖不可能還活著。”
曆屆的合唱都是由十六個人完成的,梅言靖不在,就意味著這一場合唱隻有十五個人參加。
人數少了一個一定會對這首歌的效果產生影響。幸好他們之中有白韭在,不管人數怎麼變,白韭身份卡都能起作用。
正在這時,那些死去的主播手上的蠟燭同時被點燃。他們僵硬地邁動腿腳,井然有序地走到舞台中央的台階上。
死去的主播們離開後,竺軼三人在幕布後麵看到三盞蠟燭。
女老師在台下提醒道:“演唱即將開始,請拿好道具。”
他
們把蠟燭端起來,這是一盞梅花狀的小碟子,其中插著一支白色的蠟燭。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場館裏竟然坐滿了學生。但這些學生和第一天考核時的學生十分相似,皆是麵無表情一言不發。幾百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三人對視一眼,端著蠟燭走到台階處。
第一排最中間有三個空出來的位置,應該是給他們留的。從身邊的主播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體溫,甚至站在那裏後,自己的溫度都在逐漸流失。
他們站過去時,場館的頂燈就熄滅了。一片黑暗中,隻有蠟燭微弱的燭火在燃燒,提供著照明。
身邊是死去的曾經的同期主播,台下是一群半人不鬼的npc,隻有十五盞燭燈亮著,這個場景莫名地很像那些詭異的祭祀現場。
鋼琴聲響起,陳晶晶捧著蠟燭走下台階,開始空靈的獨唱。
獨唱結束後就開始合唱,白韭緊張得端著蠟燭的手不住搖晃,連忙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穩定下來。
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他了,他不能出錯。隻不過是完成一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歌,有什麼好害怕的。
陳晶晶正在唱最後一句話,她的歌聲沒有絲毫感情,尾音結束的一瞬間,鋼琴變得激昂起來。
白韭張開嘴,和其他死去的主播一起,加入了合唱之中。
他的聲音一直在顫抖,但是每個音節都在調上,節奏也十分穩定。唱完第一遍之後,白韭慢慢放鬆下來,漸入佳境。
就像竺軼說的那樣,這一關對他而言的確很簡單。
這首歌一共會重複十六遍歌詞,並且每一遍的音調內容都是一模一樣的,唱一遍花不了多久,所以從開始到結束,加上中間的過場時間,隻需要五分鍾。
熬過五分鍾,他們就完成最後一輪考核。
想到馬上就可以離開直播,白韭的心情好了起來,甚至覺得身旁站著的死人也沒那麼嚇人。
就在這時,場館的門突然打開了。
原本的黑暗環境突然照進光源,白韭和祿起不適應地閉了閉
眼睛。
竺軼戴著墨鏡,所以這樣的光線對他沒有影響。他第一時間就看到,場館門口有一個奇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