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下去了。

——竺軼比起正式主播也不差吧,比如那幾個營銷得很厲害的黃金主播,懂自懂。

——說一句yyds不虧吧友子們。

這樣的彈幕越來越多,逐漸引起了很多觀眾的不適。竺軼畢竟是見習期主播,死忠粉在他的觀眾中隻占滄海一粟,更多的是來自於各個見習期主播的粉絲。

——直播才開始就狂吹了?

——不至於吧不至於吧,一個題目而已,誰解不開啊。祿起現在不也解開了嗎,看不起誰呢?

——第一次見到見習期主播粉絲拉踩大佬的,牛批。

——就算是祿起的粉,也沒有這麼狂吧。

——粉隨主子,理解理解。

——看著慪氣,不看了,走了。

直播間的節奏越來越差,在鼓動之下,走了許多路人觀眾,那些一開始吵架的依然不動如山,繼續破壞著彈幕氣氛。

普通粉絲坐不住了,紛紛跳腳站了出來。

——批皮怪能不能不要在竺軼直播間陰陽怪氣的拉踩?

——服了,裝粉故意引戰,怕不是光明使者派來的。

——二鐵是擋了誰家的道,一個禮物不送還想批粉皮敗壞二鐵的路人緣,以為大家都是瞎子?

——有房管嗎,出來管事了。

李高俊之前根本沒什麼人看直播,哪來什麼房管,一時間直播間魚龍混雜,亂七八糟。衝著竺軼和祿起基情漲至接近五千的觀眾人數又重新回到三千。

教室中,在竺軼任務更新的那一刻,氣氛產生了明顯的變化。

如果說剛開始是雷電來臨前的寂靜,現在則已經隱約能聽到陣陣雷鳴。

與此學生桌上的蠟燭大多僅剩一半,還有少數燃燒的速度更快。

竺軼必須馬上把敖曼找出來,否則蠟燭一旦燒完,整個教室就都是那些玩意兒。

他清了清嗓子問:“敖曼同學,麻煩出來一下。”

講台下四十個學生一動不動,仿佛入定的老僧。

竺軼走下講台,從課桌間的過道走過去。

他突然發現,這些學生有什麼不同了。剛開始他們還是麵無表情,此時卻一個個地露出害怕的神色,就像竺軼是什麼吃人的厲鬼。

竺軼突然意識到什麼,迅速轉身朝其中一個學生走去。

那個學生見他逼近,身體僵硬地往後傾倒。與此同時,教室裏的所有學生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所有人的反應果然都是一樣的,看來單憑動作是沒辦法辨別出來。”竺軼心中暗想,“殺一個試試看呢?”

他垂眸看向麵前不似活人的npc,剛要動手,突然想起平台發布主線任務時的提示——所有學生都要遵守校規。

竺軼立馬看向教室後麵的牆上,一張寬幅校規掛在上麵,最後一條明晃晃地寫著——不能在學校任何角落與同學無故打架鬥毆,一旦發現,無論輕重一律退學。

退學就代表失去校園之星的參賽資格。

失去資格的後果陳晶晶已經用生命展示過。

竺軼垂手將一把從講台上順來的鋼尺放到課桌上。

打架鬥毆不行,殺人越貨更不行,這讓他很難辦。

直播間的觀眾看見了鋼尺,瞬間明白竺軼剛才在想什麼,頓時有些失語。

殺人雖然不用打報告,但是多少給點預警啊。

你這一臉平靜的下殺手,簡直比鬼還恐怖。

在直播間彈幕的吐槽中,蠟燭隻剩最後三分之一。直播裏的流速是現實中的三倍,留給竺軼的時間不多了。

他低頭看向麵前桌上的那根蠟燭,突然伸手將其舉起來倒置於桌麵上。燭芯的火焰瞬間就熄滅了,麵前的學生皮膚從頭頂開始下蛻,頂著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站了起來。

竺軼在這一瞬間將那把鋼尺拿起,抵住這個“學生”的後脖子。

鋼尺沒有開刃自然是砍不動的,但竺軼一手抓著鋼尺的一端,將“學生”的頭按到了課桌上。

“學生”開始劇烈地掙紮,雙手呈爪狀,不停在空氣中抓撓。竺軼幾番控製不住,差點讓它脫困。

“學生”的後頸觸感奇特,像是用了很多年開始腐朽的燈芯絨厚

坐墊,不堅硬但也切不斷。

大約持續了半分鍾,那把鋼尺終於深深陷了進去。“學生”的腦袋像一顆圓滾滾的紅球,啪嗒一聲從課桌上滾下來,一直滾到了講台前,被台階擋住。

竺軼緩緩鬆開手,握住鋼尺的掌心上有兩條溢血的勒痕。

——原來這些學生可以殺掉啊,一個一個排除也不算難。

——不,他速度太慢了,剩下的時間根本不夠他殺完。除非運氣好,值日生就藏在前幾個學生中。

——他剛才不動手,非要把蠟燭弄滅挑戰極限,速度慢怪得了誰。

——前麵說不動手的那個,是不是沒注意到後麵的校規啊,裏麵說了不能和同學打架鬥毆,但是學生變成鬼後就不算是同學了。

——出去看看世界吧,梅言靖那邊也發現了這個辦法,已經殺瘋了。

——這一關光靠智商是不夠的,還是要看手上的功夫。

竺軼的確麵臨著時間不夠的問題。上一場直播他用地下醫院鬼怪的力量強化了身體,但也隻是從“素質極差”變成了“將就能用”,比起梅言靖或者祿起這類運動神經發達的人,依然天差地別。

梅言靖能一個一個地在十分鍾之內將所有學生找出來,但是竺軼不行。他如果用這個方法,可能沒篩選出一半學生,蠟燭就熄滅了。

在觀眾眼裏,竺軼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運氣好就通關,運氣不好就玩完。

昏暗的屋子裏,一個男人正虔誠地整理著暗金色的器具,他將這些擦拭幹淨的器具放到一座類似祭壇的圓台上。

圓台中間篆刻著古怪的圖騰,它們由一個一個的圓形組成,彼此相連點線相交,並非是胡亂地鑿刻上去,而是有所依據地在混亂中呈現出一個本不能呈現的圖案——它們組成了光的形狀。

沒有顏色沒有陰影,單純鑿刻出的圓形堆疊在一起組成了光,如果沒有親眼所見,隻怕任誰也無法相信。然而祭壇中間的圖騰,正展示著超脫於三維世界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