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程黎看紀尋的神情是不作偽的關心, 心裏也鬆了口氣。
他湊在紀尋耳邊小聲道:“我不冷,你身上很暖和。”
紀尋眸中劃過了道暗芒,神情語氣不容質疑:“少爺快回去。”
說著便側過身, 把趴他身上的蔣程黎放下來, 掀起被子就打算讓他出去。
蔣程黎見狀連忙牢牢拽住紀尋胳膊, 扒在他身上死活不鬆手, 反客為主指責他:“你今天把給我買的飯送給了別人。”
聞言紀尋暫時停下了對蔣程黎的動作,但被他牽起之前的事, 冷哼了一聲:“你還以為你喝咖啡就能喝飽。”
蔣程黎見紀尋態度鬆弛了下來,決定乘勝追擊:“那也不行。”
“你不是又拿了回來?”紀尋似笑非笑輕飄飄瞟了他一眼, 攥住他的手腕, “行了少爺,別鬧了快回去。”
蔣程黎見紀尋不吃這一套, 果斷轉變策略, 有進有退才是上等的狩獵者。
他皺了皺眉, 神情鄭重:“你今天一定要推開我, 也要把理由告訴我, 不然這就是我最後一次找你了。”
紀尋像是被這句話震了一下,視線像把刀釘在蔣程黎身上,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下來。
“你總不能次次都讓我主動, 我也是要臉麵的。”蔣程黎這句話,像把刀子一樣插在紀尋心口。
紀尋瞳孔微微一縮,如同兩泓幽山泉眼, 旋即又鬆散開去,他聲音啞得厲害:“好。”
後麵紀尋就沒再讓蔣程黎回自己床上,蔣程黎也自己親身體會到他說的那番話的分量,不過就在還剩最後一次的時候, 蔣程黎心底突然蔓起一層不舍。
雖然要說他有多想回自己世界倒也沒有,他在乎的親人都已經不在,朋友也隻是工作上的同事,更別提他還是個社恐,但至少那裏是真實的,有他熟悉的一切。
明明之前一直想著趕緊做完任務回家,但現在他卻不知為何留下了最後一次,就連蔣程黎自己都覺得也莫名其妙。
而且自從上次開始,紀尋對他換了個態度,由原來他主動去找紀尋,變成他被紀尋強行接到家裏,還給蔣程黎列了一張他的資產清單。
“你的公司都是我的?”蔣程黎捏著這張清單,瞪大了眼睛,實在不敢相信。
雖然是小說世界,但處處都是真實的,任誰驟然成了大富翁,一時間也難以接受。
“少爺說我不夠主動,我的錯,”紀尋望著蔣程黎的眼睛,口中一字一字道,“我害怕。”
蔣程黎睫毛顫了顫:“你怕什麼?”
“我怕你不想再要我,少爺我等了你七年,我不敢再讓你離開我,再來一次我真的會瘋。”紀尋語氣是蔣程黎少見的示弱。
“我三十了,少爺,”紀尋輕輕撫了撫蔣程黎的臉。
蔣程黎有種奇妙的觸動,心尖上像是被人扯了一下,又酸又漲,扯開流出來的液體卻又帶點甜。
他不擅長捕捉這種微妙的感情變化,紀尋說的話儼然把他奉成了救世主般的存在,讓他下意識落荒而逃。
“你能不能等等我,給我一晚上時間好好想想。”蔣程黎說完這句話,隻覺得臉上都熱的厲害,匆匆跑出紀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