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別鬧,讓我安靜會兒。”鍾惟一有氣無力的推了推張可的動作,聲音也低低細細的,帶著幾分病態的沙啞。

正說話間,一個老態龍鍾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鍾惟一的旁邊,碩大的身軀擋住了她周身好大一部分光線。

鍾惟一立刻驚醒了,磕磕巴巴的叫了聲,“教,教授……”

那教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寫著名字的書上停留一會兒,冷哼一聲,“不要以為得了本市第一考進S大就一步登天了,第一名就不要學習了嗎?”

鍾惟一沒說話,認真聽訓。

“學無止境,一個小小的第一名有什麼好得意的?將來隨時可能有一份掃廁所的工作等著你。”

一瞬間,哄堂大笑。鍾惟一臉羞紅成一片,暗惱自己的走神。但是,鍾惟一皺了皺眉,他會不會說的太過分了。

正這時,下課鈴聲響了,笑聲也漸漸停止。

那過分圓潤的教授恨鐵不成鋼的看了鍾惟一一眼,指著前麵第一排的那個女生說道——

“看見沒?即使不聽我的課也沒關係,至少你做些別的。那個女生從上課開始看那本書,現在已經看了一大半了。”

聞言,鍾惟一尷尬的對上教授口中的那個女生,也就是楚湄的目光。

楚湄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後,淡漠的轉過頭去,仿佛跟她從來不認識一般。

鍾惟一已經習慣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明明在同一個宿舍相處,楚湄卻不願再跟她說半句話,把她當做行走的空氣一樣。

差不多是午間吃飯的時間了,那個教授早已離開,學生也陸陸續續的行動開來,鍾惟一趴在座位上卻依舊沒有要動身的意思。

“一一,你不餓啊?”張可擔憂的看了看鍾惟一,又為難的看向楚湄和蘇青青所在的方向,欲言又止。

鍾惟一了然地笑笑,對她揮了揮手,道:“沒事,你先去吧。”

張可走了,鍾惟一繼續趴在桌子上。這兩天發生的事有些多,像一張大網一樣鋪天蓋地的遮住了她的世界,濃稠的黑暗壓的她傳不過氣來。

星期五的那天晚上鍾惟一始終沒有回秦家,準備回宿舍時才發覺已經到了門禁時間,無奈在附近的公園呆了一夜。

一夜的涼風吹的她頭昏腦脹,第二天早上頂著亂糟糟的發型回宿舍的時候,鍾惟一發現門打不開。

最後無奈叫來了舍管阿姨的打開門的時候,鍾惟一發現楚湄就安靜的坐在宿舍裏,漫不經心的玩電腦。

看她鮮有的淡漠表情,鍾惟一什麼也沒問出口,洗了澡然後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覺。

眼淚不知不覺流了出來,伴隨著被子裏低低的嗚咽聲,她不明白為什麼楚湄會對自己有敵意。

……

“惟一,鍾惟一,醒醒。”

好像有什麼人在叫她。

鍾惟一醒來的時候,麵前站著一個高大的男生,樣貌有幾分眼熟,鍾惟一卻半天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他。

“你是誰啊?有事嗎?”

聞言,男生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而後憨厚的笑道:“這麼快就把我忘了,開學的時候軍訓我們還一起跑過步呢!”男生豪爽的嗓音裏帶著幾分埋怨,似在控訴鍾惟一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