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巡撫原是吹捧,卻沒想到趙郢安的騎射竟果真好的離譜。他原本安排保護在側的隨從不出半個時辰竟通通被甩在了身後。
揚州巡撫叫苦不迭,為了跟住趙郢安,他隻能一遍又一遍的舉起鞭子甩在馬屁股上。
可是這馬也不是吃素的,三番五次下來便發了脾氣,生生將這巡撫甩下馬來。
“愛卿可還能走嗎?”
此時但凡能踏出一步揚州巡撫也要跟上趙郢安的步伐,可是奈何他這身子骨實在太弱,如今竟是動也動不得了。
於是趙郢安便皺著眉,居高臨下道:“那你便在這等著後邊的人來接著你吧,朕先行一步!”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朝著密林深處去了。
趙郢安一個人也不再狩獵,隻是慢悠悠的騎在馬背上,感受著這份極難得的愜意。
每當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是會想起七月。
轉眼間,已經五年已經快要過去了,沒有給他留一件東西的七月卻還是牢牢住在他心裏。
有時候他分明連她的臉都忘了,忘了她長成什麼樣子,他需要用力的想。於是,他以為他已經十分成功的將他忘了,就像當初漸漸忘記柔兒那樣。
可是午夜夢回,她再次出現在他的睡夢中。將他所有的努力擊潰,讓他的思念像暗夜一般深沉。
七月,前朝公主七月,宮中幾乎已經忘記了這個名字。
但隻有他,依舊記得她,依舊想念著她。
“我是想一輩子陪著你的,隻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我是想一輩子陪著你的,隻要你需要,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這是他聽過最動聽的話,有時候他寧願最初便將七月一劍斬了,倒也不會像如今這般相思入骨。
思念像是頑疾折磨並主導著趙郢安,他知道接下來他是做不成什麼事的,就像他說的,七月是個妖精,隻要他一開始思念她這個妖精,那麼她就不會停止施展她的媚術。
馬兒像是心有靈犀似的,漫無目的的走著,獨自為主人尋著出路。
夕陽西下,天邊升起紅霞,映照出滿林芳華。
趙郢安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中了似的,動也不能動,近乎呆滯的望著眼前的景致。
傍晚的光是昏黃的,照在三間屋舍上更顯質樸溫馨,低矮的籬笆像是林子裏生出來的菌子,小巧可愛。
那血色的梅花,紅的那樣嬌豔。傲然於天地間,伸出它的枝條,點亮一樹的火紅。
天上的瓊花大片大片的落下來,落在屋舍的瓦片上,落在尚未幹透的火紅衣裙上。
這分明是七月畫中的景致!
趙郢安像是著了魔似的走下馬,一步一步的向院中走去。
這院子的主人是位女子,女子身穿一襲紅衣,襯得鎖骨清冽,皮膚白嫩,並無多餘的墜飾,所以又多了幾分天然去雕飾的美來。
她的一舉一動,都讓趙郢安移不開眼。
“安兒,今日怎麼回的這樣早?可是你又給梅姨添了什麼麻煩?”
似乎是察覺到人聲,女子便一邊翻弄著手下的茶葉,一邊稀鬆平常的問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