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天堂的光明(2 / 3)

鄉下的喪事稱為“白喜事”,特別熱鬧,親戚朋友、街坊鄰居輪流通宵守夜,一般以打牌消磨時間。奔喪期間,所有的環節都很講排場,相對應地需要大量的開支,農村裏大都習慣這樣——窮養富葬。

一個禮拜後,爺爺出殯了,當悲哀的音樂響起,我傷心的淚水終於迸發出來了。往事還曆曆在目,如今卻已陰陽相隔。

我捧著爺爺的照片走在送行隊伍的最前方,殯葬儀式經過了家鄉的老人亭,這個爺爺最愛打麻將的地方,我小時候都是在這裏向爺爺要零花錢的,不知要了多少年,而我還沒來得及孝順爺爺;儀式也經過了學校,這個爺爺教了幾十年書的地方,我讀初中的時候都是跟著爺爺在這裏度過的,一轉眼,離現在已經十年多了,那個小毛孩真的還想再喊你一聲爺爺!那個小毛孩真的還想再跟在你的後麵!那個小毛孩真的還想坐在你的床前聽那過去的事情!

觸動心弦,淚水總是會抑製不住,靜靜地,甚至不用再想其它……人生不能再來過,死者已矣,生者如斯,還是要好好照看活著的人,好好照顧奶奶。爺爺,請放心,請安息。

傷心過,哭過,熱鬧過,出殯後,一切又恢複平靜,隻是有些人已經永遠不在了。麵對生老病死,我們經受洗滌,沿途,爭什麼?在意什麼?不會留下什麼。

爺爺走了,這是真正意義上的離去,在至親死亡麵前,我才真正感悟,那些因失去一個喜歡的人所產生的悲哀其實並不算什麼。

惟獨有一點相同,生活還是要繼續,堅持該堅持的,珍惜該珍惜的,悲歡離合,我們能做的隻是好好地活著,可是,怎麼樣才叫好好地活著?我不懂,爺爺的離世讓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價值觀。

這段時間,我都在家裏待著,沒有找其它工作,隻是想好好的陪陪奶奶,奶奶現在肯定是最孤單的人,人生有三悲,老年喪偶便是其一(還有兩悲是少年喪父和中年喪子)。奶奶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她說,以前有什麼事,回來跟老頭子訴說一番或者抱怨一下,怎麼說都行,不怕他說出去,心裏也落個舒服,可現在想找個人聊聊都沒有……

有時候,我會幫媽媽賣一些蔬菜,賺點生計,也會幫妹妹輔導一下功課,當然,這些都不是長久之計,我還是應該有自己的工作。

周笑蕊經常發短信安慰我,我能感覺到她的關心。她說小房間還空著,希望我趕快回來,這樣大家房租也省一點。我明白,周笑蕊很想我回杭州,隻是沒有直接說而已,我也牽掛著她這個可愛的女孩,還有其他室友。

在家裏待了一段時間之後,我慢慢冷靜下來,我開始意識到必須重新振作起來追尋自己的目標。現在的我,還不能安定下來,我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去過那種淡定的生活,難道在這個小鎮嗎?不是的,不應該是這樣的,父母供我讀書,把我養這麼大很不容易,而我必須承擔這個家庭的責任。爺爺已經走了,我必須更加努力奮鬥,不能讓天堂的爺爺失望。

誠然,我是不甘心一直這樣的,我骨子裏就有這麼一股勁,我是不會甘於平庸的,和剛大學畢業的時候一樣,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我還想著自己的外貿目標,想著報關員,想著外貿業務員,想著以後自己的外貿公司。

往這方麵想,我越想越有衝勁,雖然家裏也幫我留意了這邊的一些工廠,不過都是一些散工,我一點都不感興趣,沒有去麵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