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星辰卻也亮的似被浣紗女從河裏打撈出般。沒了這幾日白晝要把浮生曬成灰的炎熱。聽的蟬語燕話也似沙啞的。直熱的人也怏怏不樂來。
可我這幾日,過的卻是甚是愜意。原因嘛,自然是,我戀愛了。哈哈。我瞧著身旁在如許夜色下與我漫步的人。沒來由的快樂,看著他淡色的藍衣,和如墨般浸染過的青絲,覺的沒來由的好看。
愛一個人的感覺大抵如此。他在你身邊,你便安穩,歡喜。連我最是厭倦了的藍色。在他身上也是好的,愛一個人。果然會使人。變成容易滿足,快樂的傻子。
自那日雲映寒又向別人宣告了我們在一起時,大多數人是由衷的祝福的。倒是林巧書怏怏不樂,卻也說了祝福。哎。我自是可以理解的。她愛他十年時光。青梅竹馬,卻抵不過我與他的幾月韶華。罷,可能也是什麼白頭如新,傾蓋如故了的。
可,又有什麼法子,愛這個東西,本來就沒道理可言。也總有些人相濡以沫幾十年。敗給別人一瞬間。愛情嘛,他不愛你。你做再多,也沒用。
好在我是得到了自己的愛情的。最好的年華,有愛的人,在身邊。我愛的人,他也愛我。這是幸福吧,卻也不枉在這婆娑世界走過一遭了。
似乎察覺我的胡思亂想。待我回神,那人已經用自己修長溫暖的手拉了我,恍惚中,我淺笑。隻希望可以這樣。到,白頭。周圍花香馥鬱,倒也可愛的不得了。
卻是突然感覺懷中有玉跳動起來。我疑惑又明了。咳,想來是這幾日過的恣意瀟灑,忘記了那日迷迭林的奴家女了!咳。我甚尷尬。覺得自己有些說話不算數了。忙著拉著雲映寒在飲水居找了沒人的假山。掏出那玉。一陣煙霧繚繞,便看見那女子端著弱不禁風,柔弱秀麗的出來了。
我一聲冷哼上前蒙住了雲映寒的眼。
雲映寒似是很納悶,隻得問:“瀟瀟,是怎麼了?”
“哼,有美人,不準看!”
雲映寒:……
奴家女:……
那女子也未在意。又是堪堪福了身子:“奴家自是覺得有些勞煩公子與姑娘的,可柔如也是迫不得已的,如今柔如也是身無長物。便受奴家幾拜吧,”說著又矮了身子。直直跪在了地下,我略無語,心裏一邊暗想知道勞煩就別說麼。一邊又暗自同情可憐她。隻得上前準備扶住她。咳。卻因她是縹緲的煙霧,扶不起額。
我略尷尬,隻能看著她磕了三個響頭。
心裏咆哮著:這就是傳說中受了我的頭,你便去做牛做馬吧!一邊又咆哮著:會折壽啊會折壽!
卻也無可奈何,隻得麵色微妙的道:“姑娘無需大禮啊,你要尋什麼人?我盡力便是了。姑娘究竟要尋什麼人?”
那女子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奴家要尋的是雲州莫縣縣令,沈清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