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才不在乎你是什麼人,配不配得上我!”他根本就把她的話當成耳邊風。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要怕,我保證會溫柔待你的——”他的眼神逐漸燃燒成火,額頭上竟滿是汗滴,臉色蒼白中透著酡紅,宛若發情的豹:“還有,叫我連城……”

“連城,瀚海碧沙還給我便好,這水晶鐲子太珍貴了,我不能要!”

冰然想將手鐲從手腕上褪下來,卻被他按住了手。

他臉一暗。半晌歎了口氣:“你真中了焦骨牡丹?”中了焦骨牡丹為什麼還一點欲望都沒有的樣子?她怎麼那麼能忍?

“當然。”冰然經過他提醒,才覺得身體越發熱了。看來牽機丹已經快要壓製不住焦骨牡丹的藥性了。

他神色怪異地看著她,半晌下了床,似乎要離開。

“我真的不喜歡強迫女人——隻是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收回!”

“你在這裏待著,很安全,慕雲滄海找不到你。你若想通了,我再來為你解毒。”北玥連城攏了攏頭發,神色又恢複了傲然。離開前,他淡淡道:“那手鐲賞你了,從此不許取下來!”

不許取下來?冰然哼了一聲,在他關上門消失之後用力取下手鐲。

可是不管她怎麼用力,手鐲卻掛在她手腕上,紋絲不動。

天啊,這手鐲像是長在了她手腕上。

該死的北玥連城,非要給她打下這麼個標記麼?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磁性中透出一抹清冷:“她在哪裏?把她交出來。”

不是別人,竟然是慕雲滄海的聲音。

可是似乎這是個暗室,他找不到,便聲聲質問外麵的人。

“滄海……涵姨是不會騙你的!!”是煙月涵的聲音:“她的確不在我這裏,你的消息弄錯了。”

“涵姨,你知道麼?淑妃告訴我,父皇下令為冰然中下的不是纏情,而是焦骨牡丹,讓她以後再也無法生育,何止如此,另外一個側妃也被絕育,父皇的目的是不讓我留下任何留有葉海特血液的子嗣。父皇何至於如此對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慕雲滄海聲聲嘶啞,眼睛血紅,宛若發狂的獸,淡然清冷如他,從沒像今天這樣絕望和瘋狂。

“滄海,滄海……”煙月涵憐憫又心疼地看著他:“可憐的孩子……”

暗室內,冰然聽的隱隱約約,當然她也懶得聽外麵的動靜,伸手拉住被褥蒙住頭,真想大睡一覺。

她身體因為有牽機丹的緣故,暫時壓住了焦骨牡丹毒性,所以一時半會兒還發作不了。但是終究會發作,在發作之前的這段時間,她必須想好怎麼解毒……似乎拿北玥連城解毒勢在必行了……難道沒有其他的方法了麼?

冰然閉上眼,聽著外麵的喧嘩,卻一點睡意卻無。

忽然,胸口大痛。

就好像月圓之夜,她被慕雲滄海打傷胸口的疼痛一樣。

鑽心的疼,劇烈地要命。

如果不是飲慕雲滄海心口之血續命,她會沒命的。

隻要跑出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讓他喂給她心口之血,她就得救了。

可是她好不容易從雲秀宮地宮跑出來,怎能羊入虎口?

冰然捂著心口,心底越來越悲哀。

他果然牢牢控製住了她。其實單單用心口之血飼她,便可讓她不敢離開他。

何必再用纏情困住她呢?

終於疼的實在受不了了,冰然幾乎要跑出去求他喂她心口之血了,她狠狠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秦冰然!你忍住。不要打開門走出去找他。你找他,是落進了他的陷阱裏……”

“不要怕死!死不可怕,你不需要他為你續命……”

可是……她上一輩子活的辛苦,死的草率,這一輩子真的想好好活一次。

對,她不能就這樣死了,不管她受到怎樣的欺騙和侮辱,都不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

冰然又狠狠甩了自己一個耳光,白皙的臉頰清晰地印上了一個五指印。

然後,冰然用力呼吸一口氣,跌跌撞撞地下了床,雙手拉開了暗室的門。

眼前燈火通明,而慕雲滄海聽到動靜,倏然轉身,一身白衣,宛若冷漠的天神,降臨到了她的視野之內。

冰然眼睛通紅,臉上多了一行淚水,可是她真的好無奈,好無助。

“公子……”她倏然跪倒在地,身體軟軟靠在牆壁上,心裏痛罵自己怕死,口中卻無奈地說道:“我在這裏……你,你帶我回去吧……就算讓你如願又如何,我並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