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疊東西‘砰’的落在眼前,葉朵朵被嚇了一跳。
不過,她也沒一驚一乍的質問,而是看著容寒聲那晦暗如墨又陰風陣陣的臉就知道事情不妙。
隨手捏起桌上的資料翻了幾頁,她的臉也瞬間白成了跟後麵牆壁一個色度。
“你調查我?”
資料前幾頁就是她那日進入咖啡廳的照片,有她的,也有安嫻的。雖然這些照片裏並沒有她們兩人同框的,但是容寒聲在這個時候甩出這些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葉朵朵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些,又抬眼盯向容寒聲。震驚,難過,甚至憤怒,從她的眼中齊齊迸出。
“你想多了。”容寒聲冷冷回應,臉上一貫的溫柔不見蹤影,剩下來的隻有十二月寒峭一般的冷厲,“自己看後麵。”
他似乎連解釋都覺得多餘,隻冷冰冰的提醒了一句。
葉朵朵盯著他看了兩秒這才轉回目光翻到資料後麵。
後麵也是一些照片,不過不是她的。是安嫻和另外一個女人的。最後一份資料上還黏貼著一個很小的自封袋,自封袋裏裝著一隻U盤,想必應該是音頻或者視頻資料。
照片上看不出什麼,葉朵朵想能告訴她真相的隻有這個U盤了。
猶豫了一下,抬眼看看容寒聲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她便打開了自封袋從裏麵取出了U盤插進了電腦裏。
裏麵是一段錄音。錄音的開始,並沒有什麼問題,隻是兩個女人之間的閑聊,最機密的部分就是談論了一些公司的事情。
聽到這些,她又抬眼看了容寒聲一眼。容寒聲像尊精致的冰雕立在那裏,依舊不吭聲。
葉朵朵垂下眼簾,繼續聽。
這一次,她沒等多久,錄音裏很快有了不一樣的內容。
她開的是外放,安嫻的聲音通過設備緩緩流出。
越聽,葉朵朵越是心驚。這個跟安嫻聊天的女人也不知道跟她是什麼親密的關係。這安嫻竟然跟她聊起了自己。
不但聊起了自己,還聊了心髒手術的事情和林芳如的事情。
基本上,那天安嫻跟自己說了些什麼,這段錄音中都有體現。
這本是兩個女人間的閑談,但是現在變成了錄音,就成了容寒聲憤怒的來源。
至於容寒聲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錄音,也不難猜。他本就在調查林芳如車禍的事情,查到安嫻頭上也是遲早的事情,查到她,再碰巧獲得這樣的錄音資料,那就不足為奇了。
隻不過……這樣一來,他對自己的怒氣恐怕遠勝於對安嫻的怒氣。
葉朵朵心一涼,隨手關了錄音,站了起來,“寒聲,你聽我說。這件事,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的。隻是……”
“隻是你依舊瞞著我。”
容寒聲語調清冷的將話截了過來,繼而雙手抬起撐在桌麵上,傾身盯著她,“多少天了?半個月了。葉朵朵,你有多少時間跟我坦白?但是你說過一個字沒有?”
“我……”
葉朵朵的嗓子裏像是被誰突然撒進了一捧沙子,一開口就磨的生疼,說不下去。
“你瞞著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容寒聲的手毫無預警的抬起捏住了她的下巴,“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這個小動作,他平時也常做,那時候這動作顯得親昵溫柔。可現在,他的指尖上盡是寒霜,貼著她的肌膚那透骨的涼意都能傳遞激的她心底發寒。
“我,我沒想什麼。我隻是不知道怎麼跟你開口,我怕你誤會我。”
雖然沒有將自己的心路曆程剖析的那麼清楚,可葉朵朵這也算實話實說。
容寒聲捏著她的下巴,雙眸如冰的盯了她一會,才倏地收回了手:“怕我誤會你?葉朵朵,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不值得信任。所以不管你有什麼秘密,首先想到的是隱藏,而不是告訴我。是不是?”
“……”
葉朵朵如被一道閃電劈中了心。霎那的顫栗之後,她才明白他的憤怒來自何處。
不是她跟安嫻那匪夷所思的關係,也不是安嫻為了她而傷害他母親的這件事,他的憤怒來自於她的猶豫,她的隱瞞。
說白了,他被她這種對他有所保留的態度傷害了。
為什麼會有所保留?因為不夠信任。事實上,確實是如此。在這件事上,她確實沒有完全信任眼前這個男人。
她害怕說了實話之後,他會遷怒與她,害怕因此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
卻沒想到,她這樣的態度,才是傷他最深的地方。
那日在病房,他質問她葉明遠是不是也來過。那個時候,他心裏或許也有猜忌,但是他沒有壓著這份猜忌,暗中順著這個線索調查。他當著她的麵說了出來,雖惹她不高興,但確實沒有隱瞞他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