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因後果(3 / 3)

當我和諾洪同時考上平昌的一所高校的時候,外婆把我托付給了諾洪——那個時候被外婆輪起掃把就揍的臭小子,那個朝外婆拌鬼臉,說我是他的公主的男孩,那個在我的額頭上親吻的人。

走的那天,外婆送我們到村口,然後站在老槐樹下,向我們把手揮斷揮斷,看著外婆那蒼老的臉和滿頭的銀發,我一步三回頭的走上諾洪他爸的車。車發動那一刻,我看到外婆的身子一顫,然後使勁的對我喊:“丫頭,記得回家”。眼淚縱橫了她蒼老臉……

這是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那個老人的淚……

是的,“記得回家”。那句話,始終在我的耳畔回響,哪怕是很多年後的今天。誰知道,那包含了一位老人多少年的心酸,多少年的期盼,多少年埋藏在心底的痛。也許在很多年前,她也是這樣送她唯一的女兒走的——我媽走的,可那一走……

我不敢往下想,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然後緊緊抓住諾洪問到:“沒有我為外婆蒲扇,夏天,院子裏的那些蚊蟲會咬她嗎”?

話出口後,我們都有些啞然,突然就淚流滿麵……

諾洪把我的手拉了過去,握得緊了些,再緊了些

……

我們到達算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蘭姐到樓下來接我們的,和她同來的,還有一男一女。蘭姐看到諾洪他爸,笑盈盈的伸出雙手,叫道:“表哥!”

“表妹”。諾洪他爸也笑著伸出手,迎了上去。

“你們一路辛苦了”。

“你有心了,諾洪快過來見過姑姑”。

“姑姑,好”。諾洪走上前去,和他爸並站一起。

“都這麼大了,表哥,你看時間過得真快啊,當初我來你們家的時候,諾洪還和隔壁那個叫丫頭的小姑娘玩過家家呢,轉眼就是十多年,都成大人了”。

蘭姐一說過家家,我心裏一熱,臉紅了,於是忙著低下頭。

“是啊,我們都老咯”。

“嗬嗬……這就是丫頭吧?”

“是的,姑姑,我是丫頭。

“哎呀,你們都別姑姑姑姑的叫,那把我顯得太老了,你們都叫我‘蘭姐’吧,長得真水靈,我代表算了,歡迎你們”!蘭姐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笑臉,我發誓,除了我母親,我還沒有看見過那麼漂亮的臉和笑容。

“這怎麼行,不那不是亂了輩分?”諾洪爸上前說道。

“哎呀,表哥,都什麼年代了,沒那麼嚴肅,咱不行那個”蘭姐眉開眼笑的說。

“可……”諾洪爸,本還想說什麼,可終究是沒有說出來,隻是笑著搖搖頭道:“現在這些年輕人啊……”。

“嗬嗬……你們看,我隻顧給你們說話,都忘了給你們介紹了”,說著蘭姐走到那個男孩身邊,介紹道:“這是可可,丫頭,你們學校音樂係狀元,平昌音樂電視台主持人,曾連續三屆獲得四川音樂大賽獎……”

蘭姐的“解說”下,我順眼望去,一米七五的個子,套了一身潔白的運動裝,一張幹淨而輪廓分明的臉,映出幾分桀驁的神色,但眉間有著幾絲說不出的哀傷,嘴角卻還掛著讓人心疼的笑……我不明白為什麼這樣一個優秀、成功的男孩,麵容幹淨,笑容卻那樣落寂……正當我想得出神的時候,一隻白皙的手伸到了我麵前,隻是指母上纏滿了膠布“你好,我叫可可,很高興認識你們”!然後他逐一和我們握手。

我和諾洪也向他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