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喜。
黃天忠打算放棄高峰，豈不是意味著甜甜以後不用再怕高峰了？
我捂著眼睛，啞聲笑了。真好。終於有人是能夠幸福的。
不對。
我忽然覺得冷天祈的這句話有可疑之處，我不確定地說：“你剛才說……我們？打了漂亮的一仗？”
明水村血書抗議，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冷天祈沒有立即回答。
我福至心靈，驚愕道：“祈哥，你，該不會是你……”
難不成，明水村村民血書抗議，是他的暗中推波助瀾的？
他卻不回答我，“汙水排放要查，那一帶工廠必然受到牽連，黃天忠棄車保帥，也算是元氣大傷。隻要再能抓住他跟那片工廠之間的一點關係，順藤摸瓜上去，下一個，或許就輪到他了。”
我的心狂風跳動。
我按住心髒。它從未如此狂躁過，那是一種帶著名為希望的沸騰，逐漸的從心髒蔓延到四肢百骸，七年了，七年的恨，在看不到邊的黑暗中，終於，有一絲曙光透進來。
但我歡喜不起來。
“你……做了什麼？”我難以呼吸，還未開始歡喜，眼淚就先掉下來了，“你現在是白二少的辯護律師，白家跟黃天忠狼狽為奸，你背著他們煽動村民血書遊行，冷天祈，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忘了前天晚上在遊艇的那一幕嗎？他們有槍的！他們殺了人也不怕的！你在他們眼裏就是個螻蟻，你為什麼要以身涉險？！”
我最不願的事情，他還是做了。
我拚命想要推開他，讓他不要為了我涉險，可他偏偏做了，悄無聲息地，就做到了。
海上槍擊案那麼大的一件事，外麵沒有一點風聲。不管白家是怎麼將事情壓下來的，都足以證明白家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如果，冷天祈背後的這些動作，讓他們給知道了……
“你別再繼續下去了！”我顫抖著，“夠了，你做到這裏就夠了。接下來的事情讓我自己做，好嗎？我求你了。”
他默了一會，“你怎麼做？勾引白清致，套他的話？”
我沒想到他那麼直白就把我的打算說了出來，一時無言。
忽然，他那邊有敲門的聲音，有人在喊他，好像是要談工作了。
“這件事先到這裏，我希望你安分幾天，乖，不要讓我分心。”
這一聲‘乖’喊到了我的靈魂深處。
我怔怔，直到電話掛了許久，還是沒能回過神。
我驚覺我的前路出現了三個分岔路口，一條通向冷天祈，一條通向白清致，還有一條……
我低頭，看向桌上靜靜躺著的鑰匙。
然後，我的胃又開始抽搐了。
我將桌上剩下的那點酒全部喝下去，就著瓶口喝下去，紅酒入口微苦後甜，酒氣聚得慢，可酒勁卻不低，我躺在沙發上，鹹魚一樣，頹廢到不行。
我本就是被生活推著走的，慘痛的經曆推著我成為了最出色的老鴇，我已經許久沒有自主選擇的經曆了。
冷天祈，冷天祈，我好想選你，好想你……
手機鈴聲又響起，我以為是冷天祈，急急去摸手機，結果一看，失望地看到來電顯示是‘白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