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白清致。
他躺在床上,薄薄的被子蓋住身子,臉色很蒼白,兩隻手臂露在外麵,手臂上有貼紗布,但除此之外,就看不出哪有傷了。
“我知道我長得好看,但你也不至於看傻眼了吧?坐過來。”他抬手拍了拍他旁邊的空位。
我注意到,他抬手的時候,醫生整個臉色都變了。
“三少,您是傷了哪兒啊?醫生,三少的傷要緊嗎?”
醫生苦著臉:“中了兩槍,休克過去兩次,怎麼可能不要緊……”
“你TM給我閉嘴,再說話,小爺崩了你的牙!”
白清致囂張起來仍是那麼不可一世,但說一句話卻咳了三次,說完之後還捂著嘴咳個不停,咳得非常輕,顯然是在用盡了力氣控製咳嗽。然而咳嗽這種東西,越是想控製,越是無法控製。
我也曾試過在生病的時候克製自己不去咳嗽,往往是因為那時候已經咳到小腹肌肉酸疼,於是不敢咳。
就像一個從不運動的人突然跑了一千米,第二天不敢下樓梯是一樣的。
於是我明白過來,他是腹部中槍了。
我見床頭櫃上有飯菜,還有一杯水,我連忙端起水杯,拿勺子舀了一點水送到他唇邊,“三少,您喝點水,潤潤喉嚨就不會咳了。”
白清致沒張嘴,卻搭住我的手:“扶我起來。”
我扭頭去看醫生,白清致的語氣更差了,“你再看他一次,小爺立馬就挖了你的眼睛。”
這人!神經病啊!
我敢怒不敢言,小心翼翼地把人給扶起來,把枕頭往他後腰塞去,讓他坐著舒服點。因為坐起來的姿勢,薄被滑下來,我才看到,他整個腹部的位置都纏著厚厚的紗布,在小腹偏右,和腰部左側的位置,紗布上透著一點紅色的血漬,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剛才他抬手的時候醫生臉色變得那麼厲害,傷在這個位置,隻怕抬一下手,都會扯到傷口吧。
白清致一邊就著我的手喝水,一邊搭著我的手沒鬆開,等他搖頭表示喝夠了,我將杯子放下,剛想起身,他的手腕稍稍用力,拉住我。
他嘴唇也很白,沒有血色,不樂意地抿著,瞪向那醫生:“你杵在這裏幹什麼?當電燈泡嗎?”
醫生苦笑,“三少,白爺說了,這三天我要寸步不離守著您,不然,他也要一槍崩了我。”
我嘴角一抽。白家的傳統,不是一槍崩,就是拿刀砍,真是一致得嚇人。
“我跟女朋友做~愛你也要在旁邊看著嗎?別逼我說第二遍。滾!今晚不用守。”
我額頭三根黑線。這人說話還真是葷素不忌。
醫生都要被逼得哭出來的樣子,我看著實在不忍心,解圍道:“醫生,你先去休息一會吧,我會看好三少的。”
他如蒙大赦,對我道謝之後趕緊跑了。
看來,這位大少爺的脾氣,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那天晚上,你是怎麼逃掉的?”他把我的手指放到他腿上,語氣漫不經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