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救嗎?他想到了電視上一個印象深刻的畫麵: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德國納粹正在活埋一對猶太人母子,就在土屑從頭頂紛紛飄落的時候,那個母親,把自己彎成一張弓,用身體為懷中的孩子遮擋住泥土。一個女人在臨死這一關頭還不忘保護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呢?自己是一個大男人,在兒子小時就與妻子離了婚,沒讓兒子得到多少母愛,現在自己為逃命,又把兒子孤零零的一個人撇在家中……
無論如何不能再逃了。
“走吧。”他催促司機。
“去哪裏?”司機問他。
“往前。”他大聲說道。
車開進了縣城,開進了他住的那條街道。
他走上樓,正要敲門時,幾名警察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把他摁倒在地,戴上手銬,帶走了……
他不知道,就是回家了,也看不到兒子,兒子的確掉進了“河”裏。
前不久,他的兒子因故意殺人罪剛被逮捕。
肖付園被抓獲了!他是一個典型的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犯罪團夥的頭目,多年來,在他的組織、領導下,這個犯罪團夥欺行霸市、尋釁滋事、聚眾鬥毆,有20多名群眾被無辜打傷、兩名企業老板被砍死……
我聞訊後,立即趕到當地去采訪。然而,麵對我的采訪,肖付園卻一言不發。
我表麵鎮靜,但內心很焦急,極力捕捉著他表情變化的每一個細節,尋找著采訪的突破口。
他把頭轉向了窗外。
窗外,正值春天。春天催開桃蕾,桃吐丹霞,又飄到柳梢,柳堆綠煙……在萬物複蘇時,他知道自己這一被捕就意味著要被送“走”了。
他突然一抖,抖得鐐銬嘩啦作響。
他低下頭,手銬、腳鐐正緊緊地箍著他的手和腳。
“這副鐐銬將被你戴到死亡”,我“刺激”了他一句,試圖逼他開口,“其實,這副鐐銬不是從現在才戴上的,而是從你當初犯罪時就戴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