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刑犯的“罪與罰”
“爸爸愛你的表現是什麼?”我曾問少年犯。
他們大多數回答的是“我要什麼給我買什麼”、“供我上學”、“希望我有一個好的前途”……
“爸爸的愛有多深?情有多重?”我又問。
他們一時都語塞了。
我給他們講了一個爸爸愛子的故事。
這個爸爸叫肖付園,他以“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傷害罪”數罪並罰已被判處死刑。
幾年前,當地公安機關在對他及其團夥的犯罪問題調查取證後要抓捕他時,他聞風而逃,躲到我國西南邊陲的一個小鎮,伺機潛逃出境。
但是嚴密的邊防守控使他沒有得逞,於是他就隱匿在當地小鎮的一個朋友家裏。
他雖然暫時逃脫了法律的懲罰,但是卻無法逃脫心靈的懲罰。
有人講,罪惡是與人類一起誕生的。
不過,人類的文明史記載著罪惡,也記載著對罪惡的懲罰。這種懲罰有對肉體的:戰爭的魔王被推上“絞刑架”,血腥的劫掠者被送上“斷頭台”;也有對心靈的:俄國著名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罪與罰》中講述道,一個貧困交加的大學生,因痛恨放高利貸的老太婆的盤剝,憤而行凶後卻飽受著心靈的折磨和煎熬--思維混亂、精神恍惚、噩夢連連……
罪與罰,這是人類文明發展的一個永恒主題。
惶惶似漏網之魚的肖付園剛安身,他的心靈就立即陷入了恐懼、不安、自責的懲罰中。白天,他窩在屋裏,不敢見人;夜晚,他不敢脫衣,稍微聽到一點兒動靜,就嚇得一躍而起。夜深人靜時,他常淚流滿麵地指責自己,不該犯罪,不該拋下兒子,讓兒子一人在家,孤獨無依。
一個晚上的偶然所見,使他決定回家看看兒子:倆男孩把一個小學生逼到牆角,從他身上搜出一些錢後,揚長而去。那倆男孩大約十六七歲,其中一個圓臉、胖墩墩的,很像他的兒子。
“兒子不會也成了這樣吧?”他很擔心,隨後撥了家裏的電話。
這是他逃跑半年來,第一次向家裏撥電話。他清楚,家裏的電話肯定已被警方監控,撥電話,就意味著暴露藏身之地,很快被警察抓住。
“抓就抓吧,寧可被抓也得看看兒子怎樣了,也得囑咐兒子不能學那倆男孩,不能成為我這個樣子。”他這樣想到。
電話那端,無人接聽。
“也許兒子睡著了,也許……”他連續撥著電話,撥了將近一個小時,仍無人接聽。
他不安了,他想象著一切壞的可能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