Δ真主用水創造奇跡
《古蘭經》第24章說：“真主用水創造一切事物，其中有用腹部行走的，有用兩足行走的，有用四足行走的。真主創造他所意欲者，真主對萬物是萬能的。”真主用水在沙漠中創造所有奇跡。
伊拉克位於波斯灣西北角，麵積44.18萬平方公裏，人口2200萬，底格裏斯河和幼發拉底河自北向南流淌，衝積出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伊拉克自古以來就是中東地區水源最充足的國家，我真弄不懂真主為什麼對伊拉克如此偏愛，一下就賜給它兩條大河。底格裏斯河發源於土耳其境內的山間湖泊，流經土耳其、敘利亞、伊拉克、伊朗，綿延1900公裏，最後同幼發拉底河彙合為阿拉伯河。沿河地區土地肥沃、農業發達，不僅孕育第一部法典——《漢謨拉比法典》，還誕生了文學名著《一千零一夜》。
90年代初，我到青藏高原的可可西裏無人區探險，持續的高寒缺氧才使我認識到氧氣、淡水才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沙漠民族具有超乎尋常的危機意識，被稱為“阿拉伯的勞倫斯”的一位英國人從開羅騎駱駝走到亞喀巴，終於理解了為什麼阿拉伯人為一桶淡水就可以殺死入侵者。《聖經》中的摩西出埃及前也曾幫牧羊女爭奪水源，我在西奈就喝過摩西泉的井水。阿拉伯語把泉水稱作“艾因”，意為眼睛。阿拉伯人習慣指著眼睛賭咒發誓，因為沙漠中的泉水不僅可以孕育綠洲，還可以孕育生命。
源於對萬物之母——水的崇拜，阿拉伯人對女人的重視也和其他水草肥美的民族大相徑庭。男人即便拈花惹草也隻是瞎忙活一場，無果而終。女人卻可以不動聲色、偷偷懷上自己選中的種子。就是國王也可能被女人欺騙，把鐵打江山拱手讓給女人生育的兒子，而這個兒子極可能是自己的敵人的種子，這也是國王把女人囚禁深宮內院與太監為伍的基本原因。由於沙漠民族對女人貞潔特別重視，所以對不忠的女人懲罰起來也格外堅決。沙特王室處死自己公主被英國人拍成電影，還有許多令人咋舌的類似故事。我在埃及當記者時，一位少女途經開羅解放廣場遭到一幫男人的強暴，處女膜破損。事後報紙竟然懷疑“這名少女早先偷情已經弄破處女膜”，現在因為嫁不出去才故意嫁禍街頭惡少。在中東某些農村，至今流行切除少女陰蒂的傳統，這樣做的“好處”是少女成人後不知性交快感，免得獨守空房時追求性愛，《聖經》《古蘭經》裏都有懲戒通奸教義。
《一千零一夜》就源於國王沙赫裏亞爾發現妻子不忠，由此開始向所有女人報複，每晚要一個少女，次日天明就把她殺死。一位名叫山魯佐德的姑娘為阻止殺戮，自願把自己獻給國王，每夜給國王講一個故事，每到精彩之處就戛然而止，留待次日再講。好奇的國王就這樣聽了一千零一夜，最後愛上山魯佐德，兩人白頭偕老。一直到現在，蒙頭垢麵的沙赫裏亞爾和山魯佐德的雕塑仍在阿布·奴瓦斯大街靠河邊一側，津津有味地繼續《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在他們身後就是奔流上萬年的底格裏斯河。
登高遠望，巴格達的建築高屋建瓴錯落有致，處處顯示著國際大都市的恢弘遺風。從一座座獨立的洋房、寬闊的馬路可以看出伊拉克曾經富裕繁榮，人多地少的中國人再過20年也不可能擁有如此寬大的房子。絕無僅有的淡水、石油資源，使伊拉克成為四大文明古國中最有“油水”的一個。
持續8年的兩伊戰爭、海灣戰爭以及海灣戰爭後長達10年的國際封鎖，使巴格達灰頭土臉、滿麵蒙塵。原本植樹種花的“真主花園”，堆滿各式各樣的鋼筋水泥拒馬、鐵絲網和防空掩體。滿街徘徊的虎背熊腰的高大士兵荷槍實彈、殺氣騰騰，不像我們常見的子弟兵大都是農村來的小童蛋子，一臉稚氣地斜挎空槍套，二尺的小腰紮在豬皮腰帶裏。
Δ被玷汙的古老文明
回到我們住宿的曼蘇爾飯店，即使坐在陽台上也可以看到底格裏斯河的涓涓細流。由於海灣戰爭造成的環境汙染改變了局部氣候，導致兩河流域連年缺雨、飛沙走石、塵土飛揚。加之土耳其、敘利亞在上遊修築大壩截斷水源，要挾伊拉克“用一桶水換一桶油”，因此每到夏季巴格達都水荒嚴重，連伊拉克降溫用的傳統水風機都無法開動。醫院無法保障洗澡用水，甚至清潔的飲用水也無法提供。
巴格達大學的經濟學教授胡多姆·沙馬博士說：“以前伊拉克擁有24座發電站和先進的水處理工廠。如今除了巴格達之外，伊拉克大多數地區的電力供應極不穩定，每天大約供電6小時。獲取安全用水的能力也顯著下降。”所以連位於巴格達曼蘇爾富人區的新華社巴格達分社院內，也堆滿了發電機和汽油桶，準備應付隨時發生的停水、停電。
從我所站的位置看，目力所及的四座跨江大橋間不到2公裏的河岸上密密麻麻布滿了50個直徑半米的汙水管，正把烏黑惡臭的汙水源源不斷地排入河內。海灣戰爭破壞了原有的汙水處理係統，滾滾汙水順流而下，汙染兩河流域原本純淨的古老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