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是想忘,可是今日,那台上的戲子竟敢當眾將這件事情演了出來···這件事情,隻有你知、我知,如何能流傳到了民間?”皇上看著蘇貴妃問道。
蘇貴妃眼中閃過一絲恐慌,定了定神後說道:“陛下,這出戲許是巧合也未可知啊,天下之大,相似的事情有很多。”
“如果隻是湊巧,那戲班班主又為何會溺死在皇宮的蓮池之中?手中還攥著太子的汗巾碎片?”
“這···這臣妾就不好說了。太子自幼長在太後膝下,雖然膽子是大了一些,也任性一些,可一向都是個孝順的孩子啊,最聽您的話了。上次您因為星兒和月兒的事情責罰他,他不是馬上就派禦醫去給星兒診病了嘛,那禦醫整天守在冷宮裏,照料地很是精心呢。”
皇上想起此事,眉頭又皺了起來,“他一向憊懶,竟對那丫頭如此上心?這倒奇了······”
蘇貴妃勸道:“陛下,您快別費神了,趕緊歇一會兒吧!太子和星兒都是您的親生骨肉呀,您還怕他們會害您不成?”
皇上聞言,轉頭陰陰地盯著蘇貴妃,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皇家殺兄弑父的事兒還少嗎?那丫頭於我,更不會有什麼骨肉親情。你說呢,愛妃?”
蘇貴妃愣了片刻,撅著嘴巴撒嬌道:“陛下,您嚇著臣妾了···不管曆史上滅絕人倫的事兒有多少,臣妾是絕對不肯相信咱們家的幾位皇子,還有那兩個公主會有什麼大逆不道之心的。您這樣仁慈的君父,孩子們敬您愛您還來不及,您可千萬別多想。依臣妾之見,今日之事一定是場誤會,您還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嗎?如今戲班班主已死,咱們把那兩個戲子也除掉算了,如此一來,這出戲再也不會流傳,咱們就當這個事兒沒有發生過,就這麼過去算了。”
皇上聽了此言,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在光明殿時,他受了那出戲的刺激,盛怒之下來不及細想。如今仔細思量,覺得其中蹊蹺甚多。太子並非心機深沉的狠毒之人,授意戲班演那樣一出戲,然後又殺了戲班班主,最後還要將魏公公牽扯進來,凡此種種難道就隻是為了刺激他?可若是有人設計此事,以此來陷害太子,那很多事情就能說通了。如果太子沒有說謊,那魏公公就脫不了幹係,蘇貴妃也就脫不了幹係···不過,蘇家外戚蘇百仁手握軍權,三皇子又年幼,一旦讓三皇子登基,這慕容家的江山恐怕就要落入蘇家之手,他是萬萬不可能讓這種情形發生的。
如此想了一番,皇上對蘇貴妃說道:“愛妃,你累了半晌,現在也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你回幽蘭殿同杉兒一道用膳去吧。我身子乏的很,想睡一會兒,不能與你們共樂了。”
“皇上既然想休息,臣妾就不打擾了。我去叫奴婢們進來好生伺候著。”蘇貴妃柔聲說道。
皇上笑道:“愛妃費心了。”
待蘇貴妃走了,皇上從榻上坐起,叫貼身太監進來問道:“今日唱戲的那兩個戲子何在?”
“回皇上的話,剛剛天牢那邊傳了信兒過來,說是那兩個戲子已經在牢內服毒自盡了。”
“魏公公呢?”
“能使的手段都用上了,他愣是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再繼續用刑的話,恐怕就熬不住了。”
皇上聞言歎息了一聲,重重地坐在了榻上,他覺得頭痛欲裂,剛想躺下休息一會兒,便聽到門外有侍衛匆匆前來稟報:“回陛下,夏金邊境有緊急軍情!寧安城樓上看到烽火已經燃起。”
“金國來犯?”皇上用力地揉著太陽穴,怒道:“無恥蠻族!速命大司馬到光明殿商議軍情!”
皇上趕到光明殿時,太子仍然跪在那裏。令他意外的是,二皇子竟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