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殿。
太後睜開了眼睛。
守在榻前的皇上急忙問道:“母後,您感覺怎麼樣了?”
太後環顧四周:“楓兒呢?”
皇上無奈道:“母後,您身體不好,就別操那麼多心了。先把藥喝了吧。”
太後一聽就急了:“不行!你快把楓兒給我叫來,看不到楓兒我就不喝藥。”
皇上歎了口氣:“您先喝藥,我這就去把他叫來。”
回到光明殿,太子失魂落魄地跪在那裏,一見皇上就苦苦哀求起來:“父皇,兒臣冤枉啊,兒臣真的沒有殺那個戲班班主。”
“那你如何解釋你汗巾上的碎片被戲班班主捏在手中?”
“我,我···”太子百口莫辯,隻得哭道:“定是魏公公和那兩個戲子串通一氣栽贓陷害兒臣啊!望父皇明察!”
“你今日進宮之後都去過哪裏?”
“兒臣進宮後便去了壽康殿給祖母請安。”
“胡說!你還去過那個荷塘!有好幾個宮人親眼所見!”
“我,我隻是在去壽康殿的路上恰好經過那裏···父皇,兒臣真的沒有殺戲班班主啊!”太子聲嘶力竭地喊冤。
皇上怒不可遏,指著太子的鼻子罵道:“證據確鑿!你自己說!你讓朕如何信你?”
太子徹底崩潰,衝皇上急道:“父皇,又沒有人親眼目睹兒臣殺了戲班班主,如何就證據確鑿了?兒臣不知父皇為何如此大動幹戈,別說是兒臣沒有殺,就是兒臣真的殺了一個戲班班主,又能如何?父皇難道還要讓兒臣為他償命不成?”
這番話氣地皇上站立不穩,他心中在意的又豈是那一個戲班班主的性命?真正讓他急痛攻心的是那戲文裏所說的故事。那是他心底的一根刺,日複一日地刺痛著他,卻又不能為人所知。皇上扶著身旁的太監喘息了一回,無力地說道:“你個逆子,我看你是等不及了,想要存心氣死朕。”
太子一聽這話,嚇得魂飛魄散,大哭道:“父皇,兒臣絕無此意,兒臣絕無此意啊!”
“皇上,保重龍體要緊,您莫要氣壞了身子。這事兒咱們可以慢慢查證,臣妾先陪您去紫宸殿歇息一會兒吧。”蘇貴妃上前說道。
皇上此刻隻覺得五內如針紮一般的難受,滿腦子都被那些讓他不願回憶的陳年舊事塞滿,他點了點頭,“愛妃,隨我去紫宸殿吧。”
到了紫宸殿,蘇貴妃讓侍從們全部退下,大殿之內隻有她和皇上兩個人。
“陛下,臣妾知道您心裏難受···”蘇貴妃伸手幫皇上撫著胸口,淚眼朦朧地說道。
“做這出戲的人,其心可誅啊!他是存心要朕的命啊。”皇上閉著眼睛痛苦地歎道。
“陛下,那件事已經過去二十年了,您怎麼還是如此難以釋懷?臣妾眼看著,實在是心如刀絞。”蘇貴妃哭得更悲傷了。
皇上握住蘇貴妃的手,黯然落淚道:“倩如,朕心裏的痛隻有你一人知道。當年,如眉她那樣對朕,朕心裏的傷永遠都不可能愈合。她那兩個女兒,生的那個模樣兒分明就是朕的孩子。可是,就因為如眉,朕始終沒有辦法接納她們。有時候午夜夢回,朕總會夢到如眉當年嫁給朕的樣子,那麼嬌俏可人···朕也曾懷疑過,是不是當年冤枉了如眉?可是,朕一想到親眼看見她與那人在一起,朕就心痛,朕就心痛啊!”
“陛下,如眉姐姐她也是受奸人迷惑,一時衝動才鑄成大錯,您就念在姐姐與您的結發之情,將那件事情忘了吧。姐姐已經走了這麼多年,您這又是何苦呢?”蘇貴妃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