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敗者為寇(1 / 3)

正當淩雲潛心起草“工程項目管理辦法”之時,公司裏卻又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大事。

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淩雲在公司內部郵箱裏發現了一封新郵件。打開一看,原來是陳美以辦公室名義發給全體員工的,郵件上除了“請查看附件”,什麼也沒寫。淩雲心裏納悶,這會是什麼郵件呢?他在疑惑中打開附件,隻看了一個標題,他就立刻怔住了。

附件是一個公司紅頭文件的掃描件,標題上赫然寫著“關於不再與房天驕同誌續簽勞動合同的決定”。下麵不僅簽著方放的大名,還蓋上了公司的大紅印章。

這太突然了,一點跡象都沒有。淩雲不禁感慨,公司這樣做太過分、太絕情了吧?原本房天驕揭露問題卻被罷免已屬過分,而今更是肆無忌憚地將其掃地出門,這簡直是把事情往絕裏做,把好人往死路上逼呀!

這一切都是誰的決定?方放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啊?那他一定是受人指使!那麼這個指使者會是誰呢?是魯震還是賀鬆年?如果是魯震指使的,那當然是打擊報複;如果是賀鬆年指使的,他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難道他真的那麼絕情,非要逼房天驕徹底走人?或者像房天驕說的那樣,他還是想逼著她向自己低頭求情?

還有一個人也讓淩雲想不通,就是陳美。這麼重要的事情她怎麼不提前通個氣呢?難道說她這麼快就成了人家的爪牙,已經和房天驕劃清界限了?

想到這兒,他立即抓起電話撥通了陳美的座機,可是沒有人接。他又撥了她的手機,仍然沒人接,他不甘心地再撥一遍,可那邊幹脆把電話給掐了。

他憤懣地想:不至於吧,怎麼連個電話都不敢接了?

二十分鍾後,陳美出現在淩雲的辦公室。淩雲立即指著電腦上的郵件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事先一點消息也沒有啊?”陳美有點兒委屈地說:“其實我並不比你早知道多長時間,淩總。雖然郵件是我發的,但文件並不是我打的,而是由人家打印好拿給我的,隨後我就被要求立即蓋上公章,馬上進行掃描,並將掃描件立刻發給全體員工,包括海天分公司。”

淩雲疑惑地問:“不會這麼嚴重吧?難道說你的工作已經被監控了?”

陳美說:“誰說不是啊!”

淩雲問:“難不成漢騰投資成立了克格勃?”

陳美說:“那倒沒那麼嚴重。估計是他們覺得這個事非同小可,另外也怕房總提早知道了會生出變故來吧。”

淩雲追問道:“什麼人在盯著你幹這些事呢?”

陳美說:“這一係列的工作完全是在謝娜的監視之下進行的。說老實話,我連去洗手間給房總打個電話通風報信的機會都沒有啊!你剛才打電話那會兒,我是剛發完郵件又被叫到方放的辦公室,商量房總被辭退後的善後工作,所以不方便接聽。”

“這麼說,房總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呢?”淩雲問道。

陳美說:“在到你這兒之前,我才抽空到外麵給她打了個電話,告訴她這個事兒。”

“那她是什麼反應?”淩雲問。

陳美說:“自然是氣憤至極,她說明天來找魯震和方放。”

聽到這兒,淩雲心裏憐惜頓生:這個可憐的女人被逼到如此絕境,該如何反應呢?他不禁想起在海天時的情景,一幕幕閃現在他的腦海裏,仿佛就在昨天,又覺已經遙遠。

第二天一大早,房天驕先到集團那邊去質問魯震關於辭退她的事兒。狡黠的魯震卻一推六二五,說這是管理層的決定,與他無關。她隱忍著不好發作,隻好又來公司找方放。

進了公司她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徑直走進方放的辦公室,砰一聲把門關上,和方放開始了一次非常不友好的談話。

方放倒是一副好漢做事好漢當的態度,既沒有將此事上推,也沒有將它下卸,而是說:“就是我方放的決定!理由很簡單,就是你的勞動合同年底到期,而我認為你已經不適合在這個公司繼續工作了。”房天驕質問道:“我犯了什麼錯誤?”方放說:“不是犯沒犯錯誤的事兒,我說過了隻是因為你的合同到期,而我認為你已不再適合留在這個團隊了,就這麼簡單。”

房天驕又問:“憑什麼你認為我不適合在這個團隊了?”方放硬邦邦地回答說:“我有這個權力!”房天驕氣憤地說:“誰給你這麼大的權力,連我這股東你都敢炒?”方放毫不示弱地回答:“是董事會給了我這個權力。當然,我不能炒掉你的股東身份,但我擁有董事會賦予的‘決定高管以下人員去留’的權力。”房天驕說:“可我是公司的高管。”方放說:“在董事會以後你就已經不是了,不,以前你也不是。”房天驕說:“你這是非法的、無理的行為。”方放說:“我這是照章辦事,合情合理的。”房天驕氣憤地怒吼道:“姓方的,你們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這樣做會遭報應的!”方放則說:“房天驕,你要是這種態度的話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氣憤至極的房天驕走向房門,哐的一聲打開房門,大聲叫道:“姓方的,你不跟我說,我還不跟你說了呢。我跟大家說。”然後扯起嗓子叫道,“大家都來看呀,看看這個姓方的還算不算個男人,他陷害忠良、趕盡殺絕,欺負一個女人!我看他別說做男人,就連做人的資格都不配!”接下來就是無恥下流、卑鄙小人等一連串的罵聲不絕於耳,循環往複。房天驕的情緒完全失控了!

在房天驕和方放嗆嗆起來扯起高腔的時候,所有在公司的人就已經隱約聽見了。當房天驕打開房門,大聲責罵的時候,所有的人可就聽得是真真切切了。可是,在這個昔日的“實權派”和如今的“老大”的對峙中,似乎沒人敢出來說什麼,大家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似的坐在那一動不動,隻是豎著耳朵靜靜地聽著。隻有一個人實在坐不下去了,那就是淩雲。

他覺得這樣的局麵對兩個人來說都沒什麼好處,既不解決問題,又互損形象。在淩雲看來,他們兩個都是好人,本該友好相處,現在卻搞得如此不可開交,而那些真正的壞人正在一旁偷偷樂,顯然他們兩人都被人利用了。於是淩雲推門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來到房天驕身旁對她說:“房總,好了,好了,別太動氣,傷了身體!”

房天驕看到淩雲就像見到親人一樣,臉上立刻掉下了淚珠。她帶著哭腔說道:“淩總,你說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他們這像不像是人做的事?”

淩雲也難過地點了點頭說:“走,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咱們回房間裏去說!”說著便扶著房天驕走進了她的辦公室。剛坐下,盛世安就推門進來了,見了正在抹淚的房天驕他問了一句:“房總,你怎麼……”便哽咽著說不下去了,眼眶裏也頃刻噙滿了淚水。

淩雲的心裏也難過極了,眼看昔日的戰友,患難的兄妹被逼到如此境地,而自己卻無能為力,不禁心生悲涼滿懷愧疚,難過得淚水也在眼眶裏打轉,一時竟有些語塞。

情緒稍微平複的房天驕帶著哭聲說道:“你們倆能來看我,勸慰我,我真的很高興!”

淩雲說:“這太應該了,我們是兄妹嘛!”

房天驕說:“我真的很懷念我們三個人在海天的那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