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表麵上看起來還算鎮定,但其實心中早已緊張的要蹦出來了。
尤其是越靠近宇文邕平時的起居正殿時,那種緊張到五髒都要揪成一團的感覺,讓淑妃覺得自己張嘴就能將五髒六腑吐個幹淨。
就在這時,淑妃不斷嗡鳴的耳中,竟聽到了一陣伴隨著清脆鳥鳴的,如銀鈴般的笑聲。
“嗬嗬,陛下您說笑了,在醫術上令儀從不說假話,也從不誇張。要是不信,您可以現在就讓人去帶來,我當麵驗證給您看。”
聽到這句話,淑妃就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貓一樣,瞬間就馬力全開的衝向了,重紗掩映的內殿之中。
“參見陛下。”
大聲的見禮後,淑妃順勢打斷了陳令儀與皇帝宇文邕間的對話,並將兩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還好,還好,看來我來的還不算太晚。
邊這樣想著,淑妃已按照往常的慣例,緩緩走向上首的宇文邕身邊。
心中緊張的猶如擂鼓,淑妃麵色平靜,還微微帶著笑意,但她的雙眼卻是一瞬都不肯離開麵前上首的宇文愷,隻想要從這位帝王身上,瞬間展現出的某點蛛絲馬跡辨別出危險來。
但慵懶斜靠在龍椅上的老人,卻一如往常一般,隻那麼不冷不熱的笑著,不給她一絲窺破天機的縫隙。
似漫長的沒有盡頭的這一路,卻又像是隻有短短一瞬而已。
直到淑妃安坐,自己往常坐慣了的那個位置上時,她才驚覺自己竟然已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原本半眯著眼,像隻睡著了的獅子一樣的宇文邕,此刻突然就從極靜之中,瞬間到了
身邊的淑妃麵前。
刹那間,淑妃隻以為宇文邕是要上來掐自己的脖子,表情驚恐的,緊緊瞪著在眼前舉起的手掌。
淑妃的耳邊,卻傳來宇文邕低沉戲謔的笑聲:“愛妃這是怎麼了,怎麼頭上出了這麼多的汗,而且你這身上怎麼如此僵硬呢?是在怕什麼?”
宇文邕的話,終於讓淑妃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臉上,並宇文邕的全身上。
而在看清的下一瞬,淑妃這才在心底大大的喘出一口氣來。
尷尬的笑著,接過宇文邕給自己擦汗的錦帕,淑妃歎息著道:“哎,臣妾也老了呢。昨晚做了個噩夢,今天一直都恍恍惚惚的,多謝陛下念著臣妾。”
而在淑妃話閉之時,隻聽一旁的陳令儀上前,對宇文邕稟報道:“啟稟陛下,既然淑妃娘娘正好在這裏,不如……”
邊說著,陳令儀輕笑著,將目光轉向了一旁已經緊張到麵色蒼白的淑妃臉上,逡巡了片刻後,才接著道:“讓我把把脈,為貴妃娘娘調理一下吧。”
淑妃咬牙切齒的瞪了陳令儀一眼,心知她在拿自己開涮。
但因為,不確定陳令儀之前與皇帝說到了何種程度,所以此刻也不敢輕舉妄動。
暫且隻能壓下滿肚子的火氣,淑妃順勢道:“既如此,請陛下讓郡主為臣妾診治一下吧。”
正說著,淑妃突然注意到,桌麵上一隻高腳杯。
因為剛剛的驚嚇,她如今隻怕宇文邕已經對自己起了疑心,也怕再這樣下去自己就先露了狐狸尾巴。
所以,看見這杯子的那一瞬,淑妃眼中的神色立刻就堅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