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也想知道為什麼。
顧知安的種種變化幾乎都在這三天之內，饒是陳澤也有些摸不清頭腦。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那樣一張臉再度躺在病房裏的場景，一定是讓顧知安想到了兩年前的那一幕。
當下的沐清歌，幾乎是顧知安耗費所有心力去複刻出來的存在。他絕對不允許這個存在，也會像原主一樣，最終無可奈何地離開這個世界。而基於這深切的後怕，以陳澤對顧知安的了解，他是會補償性地對這個替身好起來的。
隻是這份好會延續多久，那就是不得而知的事情了。不過在當下看來，這一點點的溫情，卻是能夠緩和兩個人關係的良藥。
這些猜測，陳澤一個字兒都不能說給沐清歌聽。他隻能把話說一半留一半：“或許是對沐小姐的愧疚。”
“愧疚？”沐清歌第二個問題緊接著跟上：“愧疚什麼？”
“顧氏的夫人竟然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人所害。針對這件事的愧疚，畢竟合約上寫過，這三年的時間裏，顧總會全權保障你的安全。但很遺憾，因為顧總自己的緣故，沐小姐竟然好幾次都身陷危險之中。”
聽到這裏，沐清歌不再追問了。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用餐結束後，陳澤將東西收走，一出病房的門就看到了顧知安。他自陳澤進病房就一直坐在走廊裏的椅子上，幹巴巴地等了快要一個小時的時間，臉上竟然一點不耐煩的神色都沒有。
這幅樣子……陳澤的腦海裏竟然一下子浮現出兩年前，那個溫柔而溫暖的顧知安。
然而這感覺也僅僅是一晃而過。
“她吃了嗎？”顧知安看了看病房裏麵，問道。
“嗯。”陳澤點了點頭。末了，又故意地顧知安說：“沐小姐說，比早上的那一餐好吃。”
聞言，顧知安果然嘴角還是抽搐起來。他轉身就走：“沒有品位的野女人。”
陳澤跟在顧知安的身後，嘴角亦是藏不住的笑意——自從沐清歌醒了以後，顧知安的臉上雖然還有著倦色，但神態卻是比之前不同了。之前他眉眼當中都帶著深深的絕望與死相，陳澤看在眼裏，都害怕今朝和往事重疊，會將他壓垮。
幸好，沐清歌個顧知安，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為顧知安拉開車門以後，陳澤坐在駕駛的位置：“顧總，回家嗎？”
顧知安沉吟片刻：“不，回公司。”
“可是，你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再這樣熬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顧知安僅僅是揉了揉鼻梁：“不著急，先把公司裏那幾個重要的文件看了再說。”
陳澤也不好再勸什麼，隻好按照顧知安的話做。
一路上，顧知安埋頭處理著各種消息，抬起頭時，路程已經過了大半。他看著夜幕籠罩著的城市，忽然道：“那起事故，查的怎麼樣了？”
“找到了很多線索。”陳澤一邊說，一邊將副駕駛位上的文件夾遞給了顧知安：“但還是，沒有關鍵性的東西。對方很聰明，幾乎沒有參與在其中，將自己藏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