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廊橋,就是白起的發射艙艙門。
作家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地方,當然他什麼也沒看見。要走了,此去歸期渺茫,生死未明。
歎了一口氣。一個月來的經曆,離奇。
原本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小說家,靠著微薄的稿費活命,卻因為姐姐的事情,被卷進這個深不見底的泥潭。
從亞洲到南美洲,從地麵到太空。旅途漫漫~
“走了~”霍山伸出手來。
作家機械地點點頭,是時候了。
發射井的井蓋緩緩打開,金色的陽光照射下來,斜斜的一方光明,在井壁上畫了個弧形。
作家平躺在發射艙裏,那束光照澈了他的心,他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就像上帝的救贖降臨了一般。
是士兵麼?作家不知道。
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士兵呢?”警察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作家。
作家閉上了眼睛,“他不準備活下去了。”
“什麼?!”警察掙紮著就要起來,但是他已經被固定了,以他的力量根本就無法掙脫,“不是說好了一起逃亡的嗎?”
偏過頭去,“他騙你的,他犯了個錯誤,聖母卻做了瘋子的事~”
“嘎嘎嘎~”就像銼刀,在銼顱骨一般的聲音,將艙門緩緩的合上。
“放我下去,我要...”警察很激動,他使勁地勾動自己的手臂,但是並沒有任何用,它們被一個很簡易的鉤鎖鎖住了,打開它需要其他人的幫忙。
然而這個時候作家是沒有幫助的。
“你要怎樣!”作家猛然睜開眼睛,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看著警察,“去送死?!”
警察聞言,身體一僵。是了,下去了又怎麼樣,救不了士兵。
“至少...”
“一起死?”
“我...”
“好了,”霍山打斷了兩人的爭吵,眼簾一垂,“沂蒙(警察的名字),作家是對的。”
警察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霍山,“對的?!就讓他死?”
霍山沒有說話,他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他們兩個像抉擇的機器,裁決的右手永遠在數字大的一邊。
至於警察呢?他的眼睛永遠在流走。
“你們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警察大聲地質問著兩人。
兩個人都沒有回答,作家張了張嘴巴,然而沒有發出聲音,或許是他的聲音太小警察根本就沒有辦法聽到。
嗡嗡嗡~
警察的牙床開始震動,白起火箭飛船開始顫抖,就像按摩器一樣的顫抖,底下的冷凝水槽升騰起巨大的水霧,然後飛船裏的人,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按在了他們身上,接著一聲爆鳴,白起彈射而出。
甲板上。
士兵轉動著手裏的水閥,不過他是往回轉。
忽然他感覺到,身體一陣劇烈的抖動,然後發射井那個位置,一道白色的閃電彈射而出。
那是白起,和帶起了巨大的水汽。
三個子火箭噴頭已經打開了,他將白起傳導到一個幾百米的高度,懸停好。白起扭動著他龐大的身軀,在空中調整出一個合適的方向。
然後主火箭點火了,拖出一道幾十米長的尾焰,三個子火箭,直接脫落了下來。在海麵上激起幾十米高的一道水劍。那水花,飛濺到已經發黑的“自由女神號”船殼上,發出滋滋滋地蒸發聲。
主火箭打開後的幾秒鍾,火箭拖出一道殘影,撲向了不可辨識的高空。
“他們走了,該我了。”
嘎吱!嘎吱~
士兵緩慢地轉動著他的轉輪,水閥打開的速度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他開了十五分鍾,旋出來的的螺紋還沒有到3\/5。
“呼呼~”士兵鼓著腮幫,他的臉紅得像煮熟的螃蟹。熱。
腳上的軍靴,已經融化了底層塑膠,做乳膠狀粘黏在了鐵板上。
“咳嘻~”士兵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繼續轉。
“Herr,ich_komme(德語:主啊~我來了)。”
【後記】
【太陽高起,士兵打開了水閘。】
【他死了。】
【炭化。】
【屍體解剖後,他的顱骨裏有一個震爆彈頭。士兵在意識清醒的時候,開槍自裁了。】
【指揮官蹲在那不可辨識的焦糊屍體前,泣不成聲。】
【沒人枉死(甲板上站崗的守衛都並沒有死,士兵有意避開了要害部位)。】